“石朵兒，你沒事兒吧？！我招你惹你了，你打一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劉倩眯起眼睛的樣子和李偉一模一樣。

“李偉介紹的工作是暖場麼？你去看過麼？！現在還拽著沈達一起去？！你真的瞭解情況麼？”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我們幫你們找兼職還幫錯了？”劉倩用的是“我們”兩個字，石朵兒聽得格外清晰。

“那是兼職麼？去的那都是什麼地方？！陪聊天，陪喝酒，還暖場？！不是小姐是什麼？！用得著說得那麼好聽麼？！”

“光讓你們去了？！我不也準備去麼？！你們掙的錢都給我啊？！”

“我們好歹也是大學生！這錢能掙麼？！你也準備去？！那證明你也被李偉洗腦了！”

“他是我男朋友，想著給我找個兼職，掙點兒零花。我就想著，有好事情也帶著你們。你不願意去就不去唄，至於這麼想我，這麼想李偉麼？！還有！什麼這錢，那錢的？錢就是錢！沒有任何區別！”

“劉倩！我從來沒有把你往壞處想過！我沒有說你！我說的是李偉！”

“李偉怎麼了？李偉是我男朋友！認識了兩個小流氓，脾氣見漲啊！”

“哼，你是說大承和磊磊麼？他們是流氓，李偉是什麼？”

“看這意思，真準備從這兩個人中間挑一個當老公了？”

“他們是我朋友。”

“石朵兒你知道麼，其實最會裝的就是你。周宇喜歡你，你不知道麼？孔濤從一開始就喜歡你，你不知道麼？大承喜歡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麼？你心裡比誰都明白！還天天口口聲聲地一嘴一個朋友，假不假？都是成年人了，又都是女人，何必呢？！”

這些話居然是從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朋友嘴裡說出來的，石朵兒像捱了當頭一棒一樣。她渾身發抖，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劉倩，別人說我什麼，我不在乎。你難道也不懂我麼？我當然知道周宇喜歡我，可是我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是他說要和我做朋友的。孔濤，最可恨的就是孔濤，他喜歡我，是我招的麼？！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後來，因為他，還差點兒失去沈達這個朋友！這都是我的錯麼？！這些事情你們都不知道麼？！我對你們隱瞞過什麼麼？！他們也許直到現在仍然對我有好感，但是我和他們保持到朋友的距離，不對麼？！！這不是朋友，是什麼？！”

“朵兒，你別激動，劉倩也是——”沈達畏畏縮縮地給石朵兒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還沒說完呢！”石朵兒一把抓過紙巾，擦了一下眼睛，就扔到了地上：“劉倩！我知道李偉是你男朋友。我是你的好朋友。我知道你平時愛玩，愛鬧，這都無所謂的！但是凡事也得有個度吧！去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和那些烏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你不至於缺錢到那個份兒上吧？！我為了誰啊？我明知道李偉是你男朋友，我還要去得罪，就是為了阻止你！因為！我一直拿你當姐姐！親姐姐！”

劉倩一言不發地盯著旁邊的白牆。

石朵兒拿起外套，走出了宿舍。後面傳來沈達不知所措的聲音：“朵兒，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

是啊，能去哪兒啊？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石朵兒拿出了手機，翻看著通訊錄，她停在了磊磊的號碼上，想了半天，最終滑了過去，撥通了大承的電話。

“喂？姑奶奶，還沒有睡覺呢？”

石朵兒調整了半天，一張嘴還是哭了：“大承，我可以去找你待會兒麼？”

大承似乎愣了一下，聲音變得沉穩嚴肅：“出什麼事兒了？別哭，你現在在哪兒了？告訴我，我現在過去接你！”

“不用了，還是我直接打車去找你吧。”

“嗯，好吧。那你別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