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宿舍的第一次見面,大家就應該能料到,那個家裡的有礦的男生才是邱老師的摯愛。這個暑假,邱老師專門跑到了那個男生家“家訪”,住了一個多月,最後滿意地戴著男生父親送的金項鍊高興地回來了。從此更加疼愛她的“兒子”,如春風般的溫暖,對其他同學,那就是嚴師才能出高徒。
石朵兒英語拿到了全年級第一,也就換來了兩個字:“很好”。然後就開始上課,一邊在黑板上寫著今天的課,一邊用舌頭剔著牙縫裡的殘渣。講完重點,還要單獨問下她“兒子”:聽懂了麼?兒子點頭,就接著往下講。兒子搖頭,就嬌嗔地撅下嘴:怎麼回事,注意聽講啊,我再講一遍。
石朵兒覺得像她兒子這樣的,再講十遍也穿透不進他那厚厚脂肪包裹的腦袋。不過,他確實讓石朵兒見識到了什麼叫有錢。他的球鞋從來不刷,髒了就扔,然後跑去買新的。他平時住宿舍,週五晚上就出校,一直到週末都住在他在濱海市租的房子,房子裡還住著一個他包養的小姐。
有一天突然傳來訊息,他的錢被偷了。邱老師第一時間就趕來了。上次石朵兒宿舍一女生髮燒,打電話給她,邱老師還教育大家要團結友愛,結果幾個同學只好自己大半夜攙著那女生去的醫院。
邱老師一開啟他的小櫃子,所有人都傻了,全部都是錢:“你怎麼在櫃子裡放這麼多錢?”
兒子一笑,臉上的肉擠到了一起:“平時用著方便。對了,老師,這事兒我不追究了,才少了兩千。那同學肯定是有困難,才拿的,算了。”
邱老師這才回過神來,把眼睛從錢上挪開,笑成了一朵花:“我兒子就是大度,說話就是不一般!”然後摟著他兒子走到一邊:“那也得查,這是偷盜。還有啊,別把這麼多錢放宿舍,多不安全啊。”
“娘倆”有說有笑地走遠了。宿舍裡的其他男生在旁邊站著,一言不發,無奈又反感。
最後這件事也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來,就不了了知了。
不管其他同學都多麼優秀,在邱老師眼中,都不如家裡有礦。這要是以前,石朵兒肯定會非常苦惱,但是有了於洋洋的影響,石朵兒便從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一扇不願意給你開的門,一直敲是沒有禮貌的。很有道理。
晚上石朵兒拿著電話卡準備給家裡打個電話。於洋洋拿著兩根冰棒衝了進來,把一根冰棒塞到石朵兒手裡,瞪著她手裡的電話卡:“那是什麼東西?”
石朵兒被問傻了:“電話卡啊。”
“媽呀。你真的是,你什麼年代的人?”於洋洋咬了一口冰棒:“你還剩多少錢?”
“嗯?多少錢?額,還兩百多,幹嘛?”
於洋洋費力地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來幾張皺巴巴的錢:“我還有四百,我給你兩百,還剩下兩百,咱倆省著點,能撐到下個月。”說著,她就把兩百塊塞到石朵兒手裡。
“你給我兩百塊錢幹嘛?”石朵兒一頭霧水。
“別問了,明天中午下課跟我走就行了!”於洋洋眨了眨眼:“快吃!你冰棒要化了!”
第二天中午,於洋洋帶著石朵兒去通訊店買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小靈通,霧藍色的,翻蓋的,花了四百塊。
於洋洋熟練地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輸到石朵兒的電話裡:“這不就方便多了!”
石朵兒高興地翻看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電話:“下個月我就還你。”
於洋洋白了石朵兒一眼:“還什麼!是我讓你買的,這錢就算我送你的。”
“那怎麼能行?”
“怎麼不行,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可是我生日還早呢!”
“你怎麼這麼囉嗦,提前送不行啊。祝你生日快樂!”於洋洋挽起石朵兒的胳膊就往外走:“餓死了,咱中午吃點啥啊。”
石朵兒和於洋洋回到宿舍,石朵兒剛躺到床上,就收到於洋洋的簡訊:你在幹什麼?
石朵兒哼了一聲,合上手機,剛閉上眼睛,電話又響了。石朵兒一接,就傳來於洋洋嘰裡呱啦的聲音。
“你怎麼不回我簡訊呢!”
“你無聊麼?咱倆剛分開一分鐘。打電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