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歡把兩條被子疊在一起,團成一團抱起來,被子疊得高高的,根本就看不見路,她只能邊梗著脖子捧著厚重的棉被,側著身看前面的路,艱難地走著。
中途歇了兩次,最後一鼓作氣上樓撞開了符雲響半開的房門,把被子甩在了他的床上。
符雲響本來在安安靜靜地看書,被她嚇了一跳。
且歡看他錯愕的神情覺得有點可愛,又有點想笑。
符雲響沒錯過她眼角的笑意,“辛苦你了,被子很重吧……”他扶著輪椅往她的方向移動,神色很溫柔。
且歡看著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搖完頭才反應過來,搖什麼頭呀,明明就很重,以前在寢室裡,她就算拿一條被子都需要妙妙幫忙的。真是美色惑人。
符雲響又翻了一頁書,慢條斯理地夾上書簽,這才招呼她坐下喝茶。
她從櫃子裡拿了一條薄毯蓋到他膝上,直起身前,鬼使神差地碰了碰他的手。好涼。
她的觸碰很輕微,雲響一怔,一抹紅暈悄無聲息地蔓到臉上。
且歡看見他擱在輪椅上的那隻白瓷般的手,潛意識裡覺得一定很涼,就碰了一下。此時才反應過來,天吶,她剛剛做了什麼,這簡直可以算是調戲吧。
空氣莫名纏綿起來。且歡不由低頭看他,他的臉頰蒙著一層薄薄的粉色,好看的指節曲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微微揚起頭看她,眼睛裡生出幾分希冀,像是等待著她說些什麼。
“你的手有些涼,不要感冒了。”且歡掩飾地把毯子蓋高了點,聲音冰冷,透著一股子疏離,連帶著房間的溫度都有些冷清了。
那雙黑得幽深的眸子倏然一黯,臉上的紅暈也迅速褪去,倒顯出幾分蒼白來。且歡別開眼睛,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夜裡,且歡蓋著曬得暖暖的被子,一時竟睡不著了。她怎麼也想不通當時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碰了他一下?她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觸碰的人,尤其是異性……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他失望的神情,越想越覺得自己那隻手應該去剁掉。
大晴天在a市還是罕見,第二日又是個陰天,外面風很大,拍打著窗戶發出可怕的呼嘯聲。
且歡早上路過符雲響的房間時,發現他的房門開著,走進去打了個招呼,“二少早安,今天起得這麼早?”
“嗯,這麼早陳阿姨還沒起呢,我去幫你把早飯拿上來吧……你刷牙了嗎?”且歡問。
符雲響搖頭,看著她,笑容溫潤,“我夠不到。”他看起來也沒睡好,神色有些憔悴。
且歡“哦”了一聲,推著他去了衛生間。她幫他把牙膏擠好,倒滿水杯,動作行雲流水。
符雲響從她手裡接過牙刷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沒有絲毫的不適感,神情十分自然。他記得她第一次幫他擠牙膏的場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彷彿時刻準備奪路而逃。還是那個狹小的衛生間,還是他們兩個人,是什麼變了呢?
把牙刷放到嘴邊的時候,符雲響剋制不住彎了下唇角……她不喜歡和異性太過親近,如今卻已經適應了與他靠近,願意觸碰他。雖然她可能自己都還沒有發覺,她在慢慢習慣他,適應他。符雲響從沒有喜歡過誰,現在才領會到,原來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昨晚還因為她的故作疏離而灰心喪氣,今天就又為了一些小事生起歡喜來。
“你笑什麼?”突然看到且歡湊近的臉,澄澈明亮的眼睛因為好奇地盯著他,“想到什麼好事了?”
符雲響斂了笑,動作自然地刷起牙來,只是眉眼還是彎的。
是很好的事。
下午陳阿姨回兒子家,臨走前叮囑且歡給符雲響按摩。她發了個影片到她手機裡,讓她照著影片上做。
且歡本來也會一點按摩,也不覺得什麼。但當符雲響二話不說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服的時候,還是有想奪門而出的沖動。房間裡的熱空調吹得她都要窒息了。
“你不熱嗎?”雲響詫異地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且歡。
且歡想象了一下他們兩個人一起脫衣服的場景,堅定地搖了搖頭。
在脫到最後一件內衫的時候,雲響的動作頓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只見她以手扇風,故作鎮定地看著窗外大樹上掛著的一個氣球。
雲響脫了衣服,趴在柔軟的大床上,“幫我脫一下褲子好嗎?”聲音被枕頭悶住了,露出的兩只耳朵又開始泛紅。
且歡羞恥地捂了一下臉,幫他把褲子脫了下來。雲響渾身只穿著一條黑色的三角短褲趴在床上,他的肌肉線條很漂亮,且歡把目光從他挺翹緊實的臀部上移開,抹了精油給他按摩。
她的手法很舒服,雲響饜足地閉上眼,打了個呵欠。
等且歡滿頭大汗地按照影片教程按完了以後,雲響已經睡熟了,她拿了被子蓋在他身上,動作很輕柔,沒有驚醒他。哎,昨天已經沒睡好了,今天又是限制級。她也是一個有正常需求的女性啊,這種活色生香的誘惑很難抵抗的好嗎?且歡咬牙看向床上,雲響的睡顏還是那麼安靜乖巧,一縷發絲落在鼻尖上,且歡的手又開始癢了。
大廳裡,符雲程捧著膝上型電腦專心辦公。且歡剛走下樓就撞見他,避無可避。他符雲程穿了一件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