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麗姨把鍋裡熬好的蘿蔔排骨湯倒進碗裡,蘿蔔和排骨都已經熬軟了,散發著熱氣騰騰的香味,“下午那周少來過,那眼珠子賊溜溜的,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且歡手中的菜碟險些端不住,她勉強笑著,“哦?”狀似不經意地問:“他來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話我也沒聽……”麗姨用抹布擦了擦手。
且歡端著食盤上樓的時候走得很慢,周牧來過,他還和符雲程說了她的事……他說得肯定不詳細,不然符雲程不會讓她繼續留在符宅。
只是有些事情,她得加快動作了。且歡心思百轉,微微推開門,房間裡符雲響正坐著等他,手上戴著她送給他的手套,看上去就像個大男孩。
她笑得很燦爛,“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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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
且歡出神地看著符雲響吃飯,愣愣地,自己手裡的筷子都沒有動。符雲響被她看得臉紅,輕輕咳了一聲,且歡才回過神來,往嘴裡扒了一口飯。
整頓飯都神思不屬。
“且歡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去看麗姨比賽啦?”已經換好衣服的雲暖扯著且歡的袖子,悶悶不好了嗎?”
符雲程衣冠楚楚地站在一邊,目光打量著她。
“我家裡有點事兒,得回家一趟。”且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及時給我轉播麗姨的比賽情況也是一樣的嘛。”
“那好吧。”雲暖只好噘著嘴放開她,和馮叔、符雲程一起出了門。
門在眼前關上。
且歡的心驟然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現在整棟房子就只剩下她和符雲響兩個人,陳阿姨要到晚上才會回來。二樓有一間書房,也可以說是符雲程在家裡的辦公室,在符雲程去上班的時候一直都是鎖著門的。有兩把鑰匙,一把在符雲程手裡,因為麗姨時不時地要上去打掃房間,所以另一把在麗姨手裡,
且歡在麗姨的房間抽屜裡一個一個地翻,床頭櫃的抽屜裡,櫃子裡,大衣口袋裡……最後在麗姨的枕頭下面找到了一大串鑰匙,那應該是符宅所有房間的鑰匙了,其中一把鑰匙上還貼著紅色的貼紙,且歡快速地拿著鑰匙跑上樓,腳步聲盡量地輕,她害怕驚動三樓的符雲響。
門果然開了。
迎面是一紙符齊天的親筆書法“寧靜致遠”,行草圓潤灑脫,很有氣勢。且歡在心底嗤笑了一聲,在名利場裡摸爬滾打的人,談什麼“寧靜致遠”?
妙妙的案子,且歡和路均蒐集到的證據遠遠不夠,辯方律師有一堆的簡訊和聊天記錄證明周牧和妙妙是兩情相悅,不存在脅迫之說。至於妙妙自殺,也是因為她自身的抑鬱和情緒不穩定導致的,和周牧一點關系都沒有。周牧本來可以堂而皇之地被無罪釋放,但是他心虛了,畢竟是一條人命,他也慌了。審理這起案件的法官和符齊天私交頗好,周昌榮便輾轉透過符齊天給那個法官送過一大筆錢。那法官自然是笑納了,反正也不影響最後的判決。
妙妙的案子過去一年,要想翻案,還是得從那筆錢上做文章。
周牧那邊肯定是難下手的,且歡是接受秦老師的建議去雲南散心的,可一路上她除了欣賞風景,想得最多的還是怎麼樣才能讓周牧付出代價,直到那一天,她看到那則招聘啟事——符家,是最好的切入點。她不相信周昌榮的五十萬裡,符齊天一分都沒動。
符齊天那麼精明,不會讓自己的賬戶出現一大筆來路不明的錢,他會先在雲龍國際記一筆賬,一筆不存在的貨款,然後將那筆錢存入自己的私人賬戶。
且歡除了找到眼前一大堆的訂單,什麼都沒找到……符齊天這麼小心,怎麼可能會把賬本放在這裡。想到這裡,且歡的心漸漸地灰下去,擱在抽屜上的手也慢慢滑下去。
不可能,她已經走了這麼遠了……怎麼可能現在放棄。
她看著桌上的這些訂單,去年一整年的訂單都在這裡……且歡看著看著,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她把這些訂單全都加起來,再和符齊天的私人賬戶和公司那一整年的收入情況一對比,就會發現差距。然後再一查,很快可以查到這筆錢來自周昌榮,聯系去年那時候周牧卷進的官司,再對上當年那個法官的收入……盡管他已經卸任跑去了法國,事情就會很明瞭的。
且歡心想著,就摸出手機,一張一張地給訂單拍照。
去年十二月七號,十二月十號……
手機的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且歡嚇了一跳,是雲暖發微信過來了,雲暖發起的是視訊通話,且歡慌忙點選了拒絕,生怕手抖按錯了,然後給她發了一條語音。
“雲暖,我這裡人比較多,影片不太方便,怎麼樣了?你可以發小影片過來。”
雲暖回了一個“ok”的表情。
且歡忐忑地繼續拍照片。
雲暖果然發了一個小影片過來,她先拍了一下週邊的人,周邊人山人海,馮叔站在她旁邊,對著鏡頭憨憨地笑,然後拍到麗姨正熱火朝天做菜的樣子,麗姨做的是烤牛肋骨,看得人食指大動。
且歡看著看著,唇角的笑容突然一僵,“雲暖,我怎麼沒看到你哥哥呢?”
“哥哥說有什麼急事,要回家一趟,估計現在已經快到了吧。”雲暖嘴裡還在吃著東西,說的話含糊不清。
話說符雲程在開車前往活動場地的路上,心裡一直隱隱不安。為什麼俞且歡突然有事?他聯想起周牧和他說的那一席話,如果她沒有如她所說的回家,她還在星野園的話……那麼房子裡是不是隻剩下她和符雲響兩個人,符雲響行動不方便,不會從房間出來,也就是說,一樓到二樓都屬於她的自由範圍,她想要得到什麼資訊易如反掌……符雲程心裡這麼想著,一把雲暖和馮叔送到場地,就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且歡聽到雲暖如此說,心中瞬時警鈴大作,她看了下時間,如果符雲程一到那裡就往回趕的話,現在都已經快到了。她快速地整理桌上的那些訂單,無意中眼尖地看到了“牧天集團”四個字,且歡抽出那份訂單,來自牧天集團,日期正好是妙妙的官司二審之前,三百萬的訂單。
且歡眼疾手快地對著那張訂單拍了好幾張照,才匆匆忙忙地把所有的單子都塞進檔案袋放回抽屜裡,反鎖上門才快速下樓把鑰匙放回麗姨的枕頭下面,出來的時候順手整了整麗姨的床鋪。緊接著便慌慌張張地想要出門,正要開門,又怕和符雲程迎面撞上,急忙又往三樓跑,當且歡剛跑上三樓的時候,耳朵敏銳地聽到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且歡嚇得只得就近沖進了符雲響的房間,只來得及對他做一個“噓”的手勢,便躲進了他的櫃子裡。
符雲響本來正在看書,見到且歡突然一陣風似的沖進來,詫異地揚眉,“你怎麼……”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且歡躲進了他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