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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宴中 (5)

了一個角的照片,照片上的路均笑得很燦爛,露出白白的八顆牙齒。

“路均。”

且歡還記得他對她自我介紹時候的樣子,笑容比陽光還暖。想著,她嘻嘻傻笑了一下,鄭重地撅起嘴在照片上印上了一個口紅印。

春天都過去了,宋槐和宋淩禹還跟連體嬰似的分不開,且歡沒少因為這個擠兌她。有一天,宋槐對著自己剛塗好的鮮紅色指甲悠悠地吹了一口氣:“且歡啊,年輕的時候就應該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且歡總覺得宋槐比她和妙妙老成,彷彿一切都看得通透,這句話點醒了她。那時候且歡和路均的關系已經很好了,兩個人經常談談書談談電影,路均是表演系的,且歡去看過他演的話劇,他也去看過且歡和宋槐的辯論。

唔。可不就是那場辯論。

且歡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是有些苦澀,日記本那一天那一頁,她都不敢回頭去看。

那天妙妙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化了個精緻的淡妝。坐在觀眾席中間的位置,托腮認真地聽著,每一次且歡和宋槐說出精彩的辯詞時,她都會大聲鼓掌歡呼。路均坐在妙妙後排的座位,且歡說得好時,他也會點頭微笑,他知道她一向是個伶牙俐齒的女孩子,然後漸漸地,他發現他右前方坐著的女生比他還捧場,鼓掌都不怕手疼,激動的臉蛋紅撲撲的。妙妙很瘦很白,平時臉色都不太好,現在卻光彩照人。

很遺憾,且歡在辯論上唇槍舌戰,拼盡全力只為了路均的一句“加油”,而辯論賽大半部分時間,路均卻支著下顎看著右前方女孩子的側臉發呆。

所以當且歡被宋槐點醒想去找路均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樣一幕。

夜晚,安靜的。

本來應該下樓打水的妙妙,安靜地走在路均身邊,臉頰帶著羞澀的紅暈……且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妙妙。她懷著激動的心情飛奔下樓,然後一顆心就在這夜風中冷卻。那一剎她眼睛就紅了。

路均看著妙妙的眼神,那麼溫柔,他從來沒有這麼看過她。且歡心裡很嫉妒,很生氣,很難過,想要跺腳想要罵人……可是那個人,是妙妙啊。

她彷彿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看著路均把妙妙送到寢室門口。

“且歡?”妙妙詫異地看著他,低頭又看到自己和路均交握的手,臉更紅了。

“我想出去買點東西,你先上去吧。”且歡揉了揉眼睛對妙妙說,想了想又問:“你帶鑰匙了沒?”

“我帶了。”妙妙點點頭。

“好。”且歡笑了一下,等到妙妙上樓,她才哈哈笑著對路均說:“厲害了你,居然把我們寢室最賢妻良母的一個給拐跑了。”

路均笑笑,“說起來還要感謝你。”

謝你媽個x,且歡第一次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夜晚風有點涼。

行人寥寥無幾,她一路沿著林蔭路走,一路哭。路過小賣部買了七瓶啤酒,老闆詫異又擔憂地看著她,且歡就紅著眼睛笑嘻嘻地說:“畢業聚會呢我們。”

且歡坐在長椅上,開了瓶蓋就咕嚕咕嚕往嘴裡灌。真苦啊,啤酒,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喝。

周牧那天是開了輛時髦騷包的銀灰色跑車來找程海和胖子的,開到半路就看見車窗外漸漸過去了一個好看的女人,腳邊堆了一排啤酒瓶,排得整整齊齊。

等周牧開過頭了,才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好像是俞且歡。

心理系的俞且歡。

他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笑,在月光下牙齒白森森的,像隨時準備攻擊的狼。慢悠悠地踩下剎車,拿起手機,“胖子,我在校門這兒的林蔭道,趕緊的,自己過來。別囉嗦。”

且歡已經有點醉了,她記得自己買了七瓶啤酒,但數數空罐子數來數去都是八個。她晃了晃腦袋,準備把啤酒瓶扔進垃圾桶,回寢室睡個大頭覺。

“一個人喝,不悶嗎?”

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聲音故作低沉,還帶著笑意,且歡渾身迅速起了雞皮疙瘩。她皺眉抬頭,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大晚上還戴著墨鏡,鋥亮的黑色尖頭皮鞋輕輕地踢著木椅的椅凳。

狹長的丹鳳眼在路燈下閃著令人心悸的光。

這個人的眼神很可怕,且歡的酒迅速醒了一半,怎麼會有這麼渾濁的一雙眼睛,人性的醜惡都從那雙眼睛裡散發出來。

“不悶。”且歡想笑,可是僵硬得扯不開嘴角,索性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牧靠得她很近,且歡也沒有躲開,纖長的睫毛撲閃,眼睛牢牢地盯著他的。

在周牧距離她只有一兩厘米的時候,且歡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酒嗝。

周少被燻得後退一步,神色不太好看。

且歡順勢站起來,抱了滿懷的空啤酒瓶,一個個往旁邊的垃圾桶裡扔。周牧自始至終都看著她,眼裡閃著綠悠悠的光。她的身材很好,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線,纖腰往下,是隆起的臀部美好的曲線。

且歡也感覺到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嫌惡地皺眉,回過頭來仍然是微笑著的,“不好意思周少,我喝完了,下次有幸再請你喝。”

周牧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

且歡微笑:“周少氣度不凡,很好認的。”啊呸,車牌號上寫著z888,她又不瞎,這麼土的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