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早就知道人類的這些高科技玩意兒了。”一邊撥弄,又說:“去把我的虎皮衣拿來。”
虎皮衣,是阿孃織給她的。幾萬年了,她還記得阿孃捧著虎皮衣對著她說“笙兒,快穿上吧。”時的樣子。那時,她們母女倆住的還是茅屋。四面漏風的牆,毫不庇護的茅屋讓她的童年都是在冷風中度過,但阿孃的愛卻使她的心一直被暖著。
虎皮衣還在,阿孃卻已經離開了她幾萬年。
她曾問過阿孃會不會永遠跟她在一起,阿孃說不會。
阿孃說:“傻孩子,你是神,阿孃只是把你帶到這個世界的媒介,阿孃會老會死而你不會。”
手中的虎皮衣依舊柔軟,一針一線還是當初的樣子。
紀三笙將虎皮衣窩在心口,柔柔的喚了聲阿孃。
第二日早,紀三笙頂著黑眼圈走出去,把兩毛球嚇得不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紀三笙甩著眼皮下的兩個黑袋子,無視毛球,徑直離開,末了還囑咐一句:“記得把每日的資料發給我,本殿去也!”
簌一聲,紀三笙消失在結界。
大小毛球相視一笑,看來姑姑昨晚是牽了一夜的紅線,就這狀態還硬著頭皮出發,她到底是有多渴望離開啊。
再說紀三笙,頭一次出門,入了結界竟找不到出口!
四方一片蒼白,無聲無風無色,她的手心開始出汗了。
她隨意挑了個方向走,仍是無窮無盡的白,連自己腳下,都是白,這種懸空的感覺並不好。
又走了很久,紀三笙腦袋有些發昏,終是忍不住慢慢蹲下。
他媽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堂堂三生殿主出不了這結界。
紀三笙把頭窩在膝頭上,雙手緊緊環住雙腿,肩頭還在起伏。
“你還好吧?”一聲溫潤的男音。
紀三笙一怔,以為自己幻覺了,這鳥不拉屎的空間怎麼會有男人,聲音還這麼好聽!
“能站起來嗎?”男音再次響起。
紀三笙慢慢的將頭轉過,一抹秀發遮住了她的臉,透過發絲,她看見眼前的男人。
她倒是如見了怪物般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這時才將那男人的臉看清。
一頭不慘雜色的黑色短發,些許發絲隨意搭在前額,額下一雙濃眉,將眼睛襯得更加深邃。高挺的鼻樑,不染而朱的嘴唇,如上帝親手雕刻的下顎,輪廓鮮明,沒有一絲贅餘。
再看身材,一身白襯衣下,是遮不住的健碩,肌肉的線條若隱若現。
紀三笙嚥了咽口水,一臉諂笑的站起來,其間,眼也沒從別人身上離開。
“這是哪兒啊?”她心裡其實是在想:不會是在帥哥家裡吧,哦哈哈哈!
“男廁所。”男人輕咳一聲,轉身離開。
紀三笙僵住臉,感覺無數只烏鴉從頭上飛過。環顧四周,鏡子,隔間,還有幾雙眼睛。
“見怪不怪,見怪不怪……”邊念,邊捂臉離開。出來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人?”紀三笙自言自語。
另一邊,天宮上,二人相背,皆矇住面目,一人說:“抓住她,囚在北官玄武的聖潭下。”“我要一萬年壽命。”
“成交。”
一場交易,悄無聲息的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