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獄卒嚇得臉色慘白,竟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後來,這可怕的驚天動地的哭吼聲竟是持續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停止。
牢頂不住地落下石灰和灰塵。
所有聞之者,無不色變。
一個半月後,那地牢中原本天使般美麗的美少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完全看不出曾經驚為天人之色。
或者說,完全不像一個人。
就像一個被折磨得可怕無比的野獸。
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
全身散發著一種死氣。
獄卒們全都避他避得遠遠的。
烈西坦大人剛剛來過了,手拿一個金光閃閃的印璽,“裴諾爾,我當我為什麼能成功策反安德魯,喏,你看到我手中拿的是什麼了嗎?”
將金璽往他眼前一晃,“這是你的父王親自給他的。他恨透了你和泰溫柏大人聯手做的事,寧肯把印璽給我也不肯給你。就算你是他的親生子又怎麼樣,哈哈!”
在獄卒們眼裡,虐待狂烈西坦大人有時就像個小孩,一個惡小孩,有著古怪的惡趣味。
他喜歡得意洋洋地昭示自己有多能幹,用這些來彌補他曾經對他的卑躬屈膝。
他的苦難,是他逆襲成功的成果,給他空虛的心靈帶來難以言喻的滿足。
但黑暗角落裡的那個人一動不動。
任憑烈西坦大人如何激怒,如何炫耀,如何挖苦,他都一動不動。
烈西坦大人再次怒了,令人將鹽水全潑到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上,然後再燒紅烙鐵,往他的身上、臉上狠狠烙去……
然而,期待的痛苦哀求聲一直沒來。
他強忍著巨大痛苦,痛得拼命掙紮,卻硬是一聲都不吭。
烈西坦大人只能狂折磨一番後又悻悻地離開。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連續的雨天,潮濕的空氣,昭示著春天的到來。
蜷縮在角落的那個黑影,一動不動。
一夜又要過去了。
他已不想再活下去,已不想再與這具破爛的身體苦苦掙紮。
皎潔的月光緩緩移動,透過牢頂的極小天窗,灑下淡淡的銀光。
照亮了黑暗角落草堆上的幾塊細碎瓷片。
前幾日一個獄卒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瓷碗,不想竟有碎片濺到了草堆。
他掙紮著破敗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碎片旁。
將碎片緊抓手心,割出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