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頓地道:“你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沒有一點情意。”
他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卻仍柔和,“你是真要和我分手嗎?”
“說分手實在太溫和了,”她淡淡一笑,“絕交還差不多。”
“為什麼?”他的溫柔之下卻暗藏著狂風暴雨。
“我原本就不喜歡一個男人身邊有太多女人,也不喜歡女王,你既已與她做了夫妻,還育有一女,就已經在我的排除範圍之內了。
“你今晚出來偷歡,女王可知道?我可受不起一個這樣放浪形骸的丈夫。”
唇角帶著淡淡的諷刺,“很久以前,希達兒還曾告訴我,但凡你看中的女人,幾乎沒有逃得掉的。比如你的艾瑪王妃,原本一個一品權臣的寵妾,被你看中後封為王妃,這種奪臣之妻的事你都能做得出來,實在讓人不恥。”
她盯著他的冰藍眼睛,“而我,最是討厭你這種無恥又令人惡心的男人,簡直一錢不值。”
她的下巴驀地被他的手指掐緊,頭頂傳來一個淡而緩慢聲音,平靜中蘊藏著暴風雨:
“你以為你又算什麼東西,若非以前藉著女王的美人皮,像你這種貨色,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滾!”她從喉嚨裡逼出了這個字。
他們之間,就此斷掉。
不再回頭。
不再念想。
什麼都不再有。
曾經所有一切,統統都化作塵埃。
一刻鐘後,當那個男人消失在房間後,她如釋重負,重重吐出一口氣,軟軟地靠在床頭,整個人猶如癱軟一般。
清晨初霽,飛雪稍停,草叢覆著一層薄薄的雪,樹枝上掛滿了亮晶晶的冰條,冬季依然盛開的玫瑰花的每片花瓣凝著雪珠,妖美異常。
披著白狐大氅的裴諾爾剛走入庭院,便聽到了唰唰的長劍劃空聲。
凝眼看去,只見一道白色麗影正在庭院的空地上練劍,出手極快,劃出道道劍影,瞬間化為淩厲旋渦,將四周樹枝颳得嘩嘩作響。
不到一會兒,她的劍揮舞得越來越快,白色長裙飛快曳地而過,修長手臂與長劍美若幻象,不多時一個旋轉白色影子與發光劍影融為一體,與清晨的淡金日光相輝映,形成極美的光圈。
四五個侍女站在不遠處,個個看得瞠目結舌,嘴巴張得老大。
這大概是她們第一次看到能有王妃使出這樣高超的劍術。
歷來王後能使劍不奇怪,因為王後多半是家族重點培養物件,從小被當成精英一樣養大,幾乎文武全才。
但是會用劍的王妃就極少見了,王妃的出身高低各不同,但絕不可能超過王後。
可哪怕出身最高的王妃也不可能會使這種極為高超的劍術,因為家族資源有限,給了男孩與最重要女孩後,其他女孩就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精英訓練。
如今這個王妃的出身平平,只聽說是對王有莫大的恩情,王才娶了她。
據說王還在禦前會議上公開說過,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西希達爾斯,所以眾權臣與王太後才容忍了她的平民身份。
但為何一個平民出身的王妃能使出這麼精妙的劍法?侍女們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侍女們不懂劍法,但這個王妃的一招一式都極其精準,基本對準哪個地方,哪個地方就會轟響,而且空氣還會隨著讓人眼花繚亂的無數劍光而形成淩厲氣流,使得庭院的花草樹木隨著一起晃動。
傻子才會看不出這種劍術是否高超。
莫約半個時辰後,心美才緩緩停了下來,暗裡調息,慢慢收回了劍。
清脆的掌聲噼啪響起,一直站在角落的裴諾爾鼓掌走近,“姐姐,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