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說出自己的感覺,她只能說很痛很痛。
冰涼的水珠沿著她的淚珠一起滑落,淋得滿面水珠,連眼睛都睜不開。
半蹲在水蓬頭下,任由冰涼籠罩全身,失聲痛哭,哭聲嘶啞,陌生得竟完全不像自己的聲音。
哭著哭著,整個人幾近暈厥,聲音撕扯裂開,難聽極致。
若非死死扶著銀色置物架,早已倒在白瓷地磚上。
這種痛,這種愛,宛若漆黑夜裡綻放的絕美毒花,美得驚心動魄,可又劇毒無比。
她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痛楚不堪,只能拼命地洗,拼命地用冰涼徹骨的水來澆醒自己,讓自己的痛苦能少那麼一點點……
涼水沖了一個多鐘頭,她才蓬頭滿面,穿著濕透睡裙,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來。
媽媽不在家,昨天上夜班,今天又要與律師見面,不會那麼早回來,她不用擔心這狼狽模樣會被她看到。
她的睡裙濕濕地貼在身體,連打幾個噴嚏,回房換了衣服後,額頭已有隱隱的發熱。拿出溫度計一量,竟快到39度,便拿出醫藥箱裡的退燒藥,吃下兩顆後繼續睡覺。
這一睡便到了晚上,再次醒來時,媽媽正守在她的床邊,眼睛閉著,似乎正在打瞌睡。
她連忙把媽媽叫醒,說自己已退燒,讓媽媽回房去睡。
媽媽打著哈欠醒來,摸摸她的額頭,覺得確實清涼不少,又說了幾句去律師辦公室的事情,大意是律師讓她們先放寬心,現在再怎麼亂想也沒用。
她說她明白,又催媽媽回房睡覺,媽媽這才慢吞吞回了房間。
她從枕下再次翻出那條美得動人心魄的鑽石項鏈,流淚的感覺再次升起,還未察覺,淚水再次滑落。
用了半個小時才止住了決堤的眼淚,她拿紙巾擦幹淨了臉,又一口氣喝完了媽媽放在桌上的已變涼的白水,拿出手機,拔通了一個號。
“你好,是師叔嗎?”她不知道千佛寺那位師叔的名字,便幹脆用師叔直接代稱他。
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後,她淺淡一笑,“是這樣的,上次您說過的事情我頗有興趣,只是那隻手鐲我不大想賣。這樣吧,我手中還有一條鑽石項鏈,成色也不錯,我想把它賣了。您方便與那位買主約個時間嗎?可以先看一下貨。”
聽到師叔的肯定回答後,她摁斷了手機。
三天後,她與買主在千佛寺一間僻靜的廂房裡見面。買主是一個長相憨實的中年男人,衣著打扮十分土氣,腳上還穿著八十年代款式的黑皮鞋,但言談舉止卻頗為不俗。
看過鑽石項鏈,他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那熱切的目光恨不能一下子就把鑽石項鏈據為己有。
這種成色的鑽石,目前世界上根本看不見。至少在他的社交範圍裡,他還從未見過這種高品質的鑽石。他與多國皇室還曾有過來往,也出席過他們的公開慶典,可他們所戴出來亮相的所有鑽石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些。
一顆都絕無僅有,何況連成一串的項鏈,簡直是有市無價。
這個中年男人頗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女孩,容貌氣質皆屬平平,且從穿著來看,最多出身中等家庭,哪來的際遇能得到這樣的項鏈。
如果她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貪得無厭的富豪,恐怕不但賣不出多少價,連命都難保。
這時師叔悠悠地道:“秦先生最是圈內富有口碑的富豪,其善行、德行皆為上等,米小姐若與他交易的話大可放心。”
不得不說長年與各類富豪資助者打交道的師叔是人精,一眼看出秦先生內心所想,同時也深諳他們這類富豪的陰暗心理。同時這句話也是給心美吃一枚定心丸,讓她放心與之談價。
心美淡淡一笑,說道:“秦先生不若先開一個價吧。”
秦先生溫文爾雅地道:“米小姐的這條項鏈實為世上罕見,若非秦某有緣,恐怕還不見得有出價的機會。這麼說吧,這條項鏈就算以天價交易也不為過,但出於商人以利為先的原則,我自是隻先出一個低價,米小姐可在此基礎再往上加。”
說到這裡,秦先生滿意地看了一眼心美略為放鬆的表情,繼續道:“一千萬,您看如何?”
心美不過猶豫片刻,便直接道:“兩千萬便可成交,不過我有個要求。”
聽到只要兩千萬時,秦先生的臉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狂喜,可聽到“要求”二字,便是一怔,“米小姐還請直說。”
“我現在官司纏身,您只須打聽便知。”心美淡淡道,“我以兩千萬低價將項鏈賣您,是希望您能幫我擺平官司,並狠狠給霍家一個教訓,讓霍家從今往後都不敢再找我任何麻煩。如果您能做到,我就現在就請律師為我們擬定買賣合同。同時,我還請師叔做一下我們的交易的見證人。”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感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嘿嘿~~
謝謝大家~~會盡快把存稿趕起來的,然後爭取每日弄個定時更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