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他召回了一直流亡在外的長子範德生。
既然犧牲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立志成為一個好君王,那就要真正成為一個好君王。
而一個好君王,首要做到的,便是維護王國穩固。
立長立嫡,是凱洛特國的傳統。
範德生既是長又佔嫡,繼承人非他莫屬。
自此,他與薇安王後正式決裂。
薇安王後帶著愛琳公主回到森暗之國,並立誓再不為凱洛特繳納一分稅金,也關閉對凱洛特免費的海上通道,同時停止供應對凱洛特北地的鐵、銅等重要金屬。
他只是冷笑。
私底下,他與範德生進行了一場長談,並支援範德生率軍進攻森暗之國,將森暗之國據為己有。
範德生曾有猶豫,“父王,薇安王後及森暗之國曾對凱洛特貢獻不小,這樣做會否引起他國的齒寒?”
他只是淡淡一笑,“你若是強國,他國便敬重你,無人會說三道四。更何況,薇安還是凱洛特的兩位王子的母親,在他國看來,奪國不過是在處理家務事。”
範德生微微怔愣,“父王原來早已決定這樣做。”
“沒錯。”他大方承認。
多年來,他念及舊情,一直未忍心對薇安及其森暗之國做太出格之事,哪怕薇安做出再過份的事。
可此次,他已完全絕望,完全瘋狂。
他已絕無可能再奪迴心美。
他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永遠都不可能再與心美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對他都不再重要了。
個人聲譽、王國名聲、父女之愛、父子之愛等等,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失去了她,就失去了一切。
他已無所顧慮。
他恨這個世界,種種條框阻礙了他的幸福。
他恨他自己,未能突破種種條框,做最想幸福的自己。
他決定搶奪森暗之國,是因為他忽然發現,森暗之國是屬於他與她的。
她一開始出現在他面前時就森暗之國的主人。
如果他那時能像裴諾爾王一樣尋找密方,也許就能把真正的薇安從她體內趕走。
他與她就能攜手走下半生。
現在他決意要將森暗之國收羅囊中,也許只是還自己一個夙願。
“將森暗之國收回的那一天,”他對範德生說道,“森暗之國將改名為心美之國。我將會這一點寫到我的遺詔上,若你無法做到,將無緣王位。”
範德生自是恭敬應下。
“見到你的那一天,也許我的命運就已註定。”範德生走後,他站立在高高的宮臺之上,看著漫天大雪,微笑道:“但我甘之如怡。若沒有你,我的生命會更加寂寞。”
四年後,英諾森王病重,彌留之際,一直低低叫著心美,每日低念,直至幾個月後病逝。
沉重的喪鐘敲響。
早已從森暗之國趕來的薇安王後正臉色陰沉地站在幾位王子和公主的身後。
雖沒被廢王後之位,但她已形同虛設。
幾位王子和公主視她如無物,甚至連她自己的兒子們都沒搭理她。
她的兒子們的心裡只有他們的父王。
在他們心裡,母後心狠手辣,而父王雖手辣,卻是一個最好的父親。
愛琳公主則偷偷站到了昔日的王太子哥哥身邊,決定葬禮結束後不再同母後回森暗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