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四面八方溫柔吹來,他閉上眼睛感受秦暄楊的體溫,左手放在他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節奏平和而美妙。
“你去哪裡了?”他在夢裡問。
秦暄楊把他抱在懷裡,輕聲答:“我就在這裡啊。”
“這裡是哪裡?”
他嘴角微彎,雙手溫柔摩娑莊豫的臉頰:“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莊豫搖頭:“我去永川找你,你不在。你說過你會回永川的,可是你不在。”
他笑意更深:“我當然不在永川。”
“你不是說,人生後會回到生前最眷戀的地方嗎?”莊豫緊握住他的手,“你不是說只要我去永川,就能見到你嗎?”
“傻瓜。”他輕揉著莊豫的頭發,在他額頭憐惜地一吻,“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最眷戀的地方啊。你根本不用去其他地方找我,我就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可你……”莊豫看著他,略帶哽咽,“你為什麼從來不出現?”
他笑得無奈而落寞:“我不能。”
“為什麼?”
“我已經死了。”像給一個六歲小孩解釋為什麼要搶走他心愛的玩具一般耐心,秦暄楊如此憐愛地看著他,“我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
“這又有什麼關系!”夢裡,眼淚也是涼的。
他為莊豫擦去淚水:“別總是想起我,好好活著。去奔跑,去流汗,開開心心地、精彩地度過這一生。等時間到了,你自然會再見到我。”
“我不想等一輩子這麼久。”莊豫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傻瓜。”秦暄楊溫柔地把他抱在懷裡,在他耳畔輕輕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可我想見你。”
“想我的時候,要記住,”秦暄楊附在他耳邊,溫柔道,“我在吹向你的每一陣風裡。”
暮日偏西,落地窗開著,陽臺上的風鈴在悶熱的空氣中靜止不動。
莊豫靠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陽光斜照在他腳下的地板上,他蜷著身子縮在沙發上,不知是做了怎樣的夢,竟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
尚未整理的揹包放在地板上,落地扇對著他無聲地吹著。喧囂的蟬聲中,他無意識地在沙發上動了動,輕輕地皺眉,淚水淌過臉頰。
沉靜的夕光中,有個透明的身影向他傾身,伸手替他拭去臉上的淚。
靜止的空氣裡,陽臺上的風鈴清脆地響了起來。
終於,起風了。
想我的時候,要記住,我在吹向你的每一陣風裡。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你看到這裡,希望能留下你對故事的一點感受,批評也好,建議也好,一絲小小的感觸也好,我非常樂意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