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越說下去,廖語菲的身子便顫動地越是厲害。月光穿過窗子傾瀉在她的臉上,更添幾分迷人卻又悽涼的氣息。
夜兒深吸一氣厲聲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廖語菲鮮紅欲滴的眸子裡再次湧出淚水,最後突然瘋了似得雙手抱頭蜷縮回了角落那裡,無措地扯著衣衫用哀求的語氣失聲痛哭了起來:“求求你,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我不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說!”
夜兒不由再次升起了一絲憐憫,不過她知道此時並不能同情她,因為如果這次逼問不出,那麼以後邊可能就沒有機會了。上前一步,她以退為進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那今天就當我沒有來過這裡。告辭!”說完,她轉過身子朝外面走去。
這一走,廖語菲馬上急了起來,接著便騰得一下子站起來道:“不!不要丟下我,我不想再被關在這裡了……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其實我是莉妃的女兒,莉妃她是我的親娘!”
她果然是莉妃的女兒!
可莉妃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不但看壓起來,而且用鐵鏈鎖起。這個世界上,有這麼殘忍的母親嗎?
為了得出更多結果,她假裝鎮驚說:“胡說,如果你是莉妃的女兒,那麼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既然是公主,為何會囚禁於此?而且皇宮裡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你這個公主的存在!”
廖語菲的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痕,難堪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擠了出來:“沒錯!我知道皇宮裡從來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因為雖然我是莉妃的女兒,卻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夜兒怔了一下,沒有作聲,靜靜地等著她把話說下去。
“因為……我一出生,就被她遺棄了!她為了替皇上生於兒子永保地位,所以在生下我後,馬上偷梁換柱!”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真相,但從廖語菲嘴裡說出來,夜兒還是震驚得不得了。接著她道:“胡說!你剛才不是說你是紫荊宮的宮女嗎?怎麼同時又是莉妃的女兒?”
廖語菲輕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為我出生後被安置在臨城的一戶農家生活,直至十五歲那年才被人帶進宮裡併成了她身邊的婢女。”
“母女重聚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深得她的寵愛,為何後來卻因為打破了個送子觀間便落得這個地步?”
說到這裡,廖語菲忍不住苦笑一聲:“是啊,無可否認開始我的確深得她的寵愛,只是後來隨著我的成長,我倆的長相越來越相似,於是後宮裡不少妃子開始懷疑我是她的私生女。這些謠言越傳越廣,她怕有朝一日會引起皇上的懷疑,於是後來便以我打爛了她的送子觀音為名義將我處以死刑。處死那天,我被手腳捆綁丟進了河裡,而她卻早早暗中派人守在了不遠處,待我被扔下去後,便又撈了起來,從此以後囚禁於此。一來生怕我對她怨恨從此在民間說出真相對她不利,二來也便於以後她想來看我時隨時都可以看到。”
夜兒內心感到唏噓不矣,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溫文大方的莉妃實際上卻是這麼得殘忍,為了利益,連親生女兒都拿來算計:“那你是怎麼知道你是她的親生女兒的?”
“因為自從我進宮後,便經常看到她半夜作惡夢,一作惡就會把心中所壓抑的話全說出來。一開始聽一次也許不覺得有什麼,可聽多了自然就會猜疑,後來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了真相。”
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的命運是如此地坎坷。生為公主的命,活得卻比平民還不如。
見她久久不語,廖語菲道:“你要問的我都全部回答了,那麼現在可以帶我離開這裡了嗎?”
夜兒沉吟片刻:“最後一個問題,屍花在哪裡嗎?”
廖語菲猛得一顫:“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這花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下,廖語菲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靜靜地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我……不知道在哪裡?”
很明顯她的猶豫已經洩漏了她心底的掙紮,正當要追問下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接著百裡軒寒一邊將沾滿鮮血的劍插進了箭鞘裡一邊道:“外面的侍衛全都被我解決了。夜兒,我們走吧!”說完,他看都不看廖語菲一眼,溫柔地拉著夜兒便徑直往外面走去。
夜兒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計謀,微微一笑便跟著他一同走出去。
見狀,廖語菲急了,馬上脫口而出道:“不,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我不想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了,求你們帶我出去。”
夜兒與百裡軒寒對視了一眼,心底暗自發笑!相信不用逼問,她自己便會把實情說出來。
接著廖語菲跌跌撞撞地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道:“我可以告訴你們屍花在哪裡,不過你們得先把我救出去再說!
百裡軒寒輕輕一笑:“你覺得你有跟我們談條件的權利?”
廖語菲難堪地抿抿下唇:“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他們兩個對望了一眼,夜兒略有擔憂地道:“那萬一你只是在欺騙我們,等我們把你救出去後根本說不出屍花的下落……”
“那你們就殺了我吧!”不等她把話說完,廖語菲便用百般肯定的語氣斬斷了她的顧慮。
夜兒雙眼眯縫地看了她一眼,從她那倔強的眼神可以判斷她並沒有說謊,最後百裡軒寒道:“好,一言為定!”說完,他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寶劍,一把將廖語菲手腳上的枷鎖全部砍斷。
夜兒發現她的手腳早已被勒得深深凹陷下去,雖然屋內光線不強,但依舊可以清晰看到黑色的血痕顯露出來。
莉妃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接著三個人便迅速地走了這座孤樓。
雖然百裡軒寒已經殺掉了所有的侍衛,但並不敢保證有人提前去通風報信。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趁來兵趕到前離開這座小島。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