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沉浸在美麗世界中,無暇顧及這個有點礙事的人。
她從梳妝臺的抽屜中找出能夠充當眼線筆的小毛筆,沾上黏黑的液膏,擠開礙事的侍衛,趴在床頭,耐心地沿著勒安謙的眼角勾勒。
嚴寧硬邦邦地站在床腳,閉目養神,不停地告誡自己,忍住!這是美人鄉,也許主子會很樂意肥崽子在他臉上作威作福,畢竟這只無法無天的肥崽子是他自己稀罕成這樣的。
他以後找媳婦一定要擦亮眼睛,絕不著肥崽子這樣的,他發誓。
侍衛像一個擺件一樣,安安靜靜地站在床腳,不鬧也不礙事,卓婉很滿意,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美妝新世界中。
睡美人的眼瞼毛很長,就是有些營養不良後的枯黃,眼睫毛可以拯救他。
卓婉放下眼線筆,坐在梳妝臺前,認真配製睫毛膏。青衣和秀衣給她準備的藥膏很多,她很容易地調配出滿意的睫毛膏。
他雖然閉著眼睛不容易塗抹,但沒有什麼能難住正極度興奮中的她,她直接把一張薄如蟬翅的宣紙放在他的眼睫毛下,稍稍地用手指壓一下眼皮讓睫毛翹起來。
她很小心,塗刷中沒有在他臉上弄上一點髒。
刷完眼睫毛,在臉上鋪上一層細膩的濕粉,最後再點上兩滴香液壓下藥膏的苦腥味。
大功告成。
“可塑性很強。”卓婉摸著下巴,看著睡美人的臉,她心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嚴寧鼓足勇氣睜開了眼睛,看清主子的臉,臉色扭曲道:“災難。”
對於這種否定她勞動成功的評價,卓婉不在意地揮揮手,“你的審美水平不行,超前意識流的美妝,你更不會懂。”
聽此,嚴寧放心,與她的審美不同,這是他的榮幸,他還以為自己最近來這裡跑的太勤,近墨者黑,竟真覺的主子現在的樣子有那麼一點點的好看。
青衣提著藥箱進來,看向她最為關心的那張臉,拋開剛才的第一印象,她看出了這個妝容的美感,不吝嗇誇獎道:“好看。”
“猛一下子,會因為視覺沖突而感到不適。”卓婉主動解釋,繼續道:“看的久了,是不是覺的很精緻,有想要試上一試的沖動。”
“確實。”青衣點頭,認真地觀察他臉上的妝容。
嚴寧著急,“現在不是研究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你快看看主子的情況。”
“亂七八糟?”青衣抬起頭,語氣陰沉。
嚴寧一下子就從焦急中清醒了過來,面對著睡夢中都無法戰勝的母老虎,裝傻地嘿嘿一笑,恭維道:“你家小姐的妝容猶如魔術一般,讓主子原本粗糙醜陋的面容變的讓人眼前一亮,驚豔絕倫。”
青衣開啟藥箱,不疾不徐道:“剛忘了告訴你,你家主子還算警醒沒有封閉聽覺,所以,你說的每個字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嚴寧僵硬。
“真的?”卓婉趴到青衣耳邊,弱弱地問著。
青衣稍稍一想就知道她的小姐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忍著笑點頭道:“真的。”
卓婉渾身一僵,做最後的掙紮,求救道:“有沒有方法能讓他失去這幾天的記憶?”
“有。”青衣捏捏她的臉蛋,“你確定要這麼做?”
卓婉搖搖頭,愁苦道:“還是不要了,我只是在嘴上說說。”
青衣看著眼前這張沮喪的小臉蛋,笑道:“想做就去做。”
“不道德。”卓婉摸摸自個的心,“我是個有良心的人。”
青衣在藥箱中找出細長的銀針,正準備在針頭沾上藥液。
卓婉舉手,“慢著,我覺的有些事情還是可以補救一下下的。”
青衣放下擦手,看向她家小姐,水靈靈的小臉蛋都擰成了剛出籠的大包子,這心裡是有多忐忑。
“我認為吧。”卓婉一臉期待地看向青衣,“你剛剛回來,需要養精蓄銳一天,待明日休息妥當了,再以最飽滿的精神氣兒來施針。”
青衣大笑著點頭。
卓婉著急地把食指放在嘴巴前,示意青衣不要笑出聲。
青衣笑的更大聲了。
對於青衣休息一天這件事,嚴寧贊同且嚴肅地點點了頭,他十分相信青衣的醫術,他不急,主子早晚會清醒,不在乎這一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