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銀枝在哥舒賀齊身上倒騰半天,終是發現了傷口所在。在哥舒賀齊後腿根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那般大的傷口只是用腰帶死死的繫著,草草的止了血,可傷口還是在微微淌著血,不知道這一路走來流了多少。
宓銀枝皺著眉給他先做了個簡單的包紮止血,而後扶著他的腰拖著他走。
這樣一耽誤,黑衣人已經近在咫尺,不出片刻,他們怕是會追上來了,哥舒賀齊意識開始渙散,腿腳只是在下意識的走動,身子早已綿軟下來,躺倒在宓銀枝懷裡。
“哥舒,你現在怕是自身難保了,還想贍養別人的妻兒!”
“說過的話……怎能不算數。”哥舒賀齊勉強睜開眼,想要自己走,只是剛伸直了腰板兒還沒站穩便又倒下了。
“當然不能不算數,不然你那些侍衛做鬼都不會安心的。”
宓銀枝跑路之餘還不忘刺激刺激哥舒賀齊,免得他一言不合就昏倒。
都說電視劇必備橋段失憶跳崖遇高人,或許是他們運氣真的衰,逃亡半日竟走上了絕路。
後有豺狼,前面,又是萬丈懸崖。
“你這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老天都看不慣你了?”宓銀枝試著往懸崖下看了看,皺著眉搖了搖頭,存活機率為零!
“我倒沒做啥事兒,阿枝該好好反省反省才是。”哥舒賀齊扯出一抹苦笑,這次怕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黑衣人越來越近,待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也不敢貿然上前。
他的腦袋值百兩,還能加官進爵,誰不想要呀,只是每個人都不敢先下手,棒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懂。
“一群縮頭烏龜!”哥舒賀齊不屑的睨著那群人,“有本事你們打一架,贏了的小爺這條命就是他的。”
“切勿信他的激將之法,我等一起除了他,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哎,不上當,阿枝,接下來怎麼辦?”哥舒賀齊癟癟嘴,帶著絲委屈,好似在說,你們居然不領小爺的好意,當真是愚蠢。
“我可不想被剁成肉醬!”
“那摔成肉醬呢?”
“……”宓銀枝又往懸崖邊看了看,神神叨叨的喃喃,“按理說這崖底是有樹枝潭水什麼的,摔下去肯定不會死。”
“你哪來的理?”
“小說電視橋段都是這麼演的,不但不會死,說不定還會有一番奇遇!”宓銀枝越想越樂觀。
哥舒賀齊滿頭黑線,本想駁她幾句,可是看宓銀枝那一臉希冀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打擊。抬眼看向愈發靠近的黑衣人,哥舒賀齊展開四肢,仰躺著看了會兒天。
“行吧,小爺帶你下去看看,說不定真有奇遇呢!”
“決定了?”宓銀枝看著哥舒賀齊,眼裡載滿了瑩光,一閃一閃的,惹人憐愛。
“決定了。”哥舒賀齊站了起來,將宓銀枝拉到懷裡,唇輕觸她的額角,“拉著我的手別放,不然到了下面我找不到你。”
宓銀枝望進哥舒賀齊的眼裡,有什麼東西在破碎又凝聚,幾經輾轉,變得一塌糊塗。眼裡悲慼,唇角卻漾開一抹笑,笑的眼眸彎彎,金豆豆咕嚕嚕的掉下來。
她是真的不想死啊,真是被哥舒賀齊害慘了!
“都要死了,能不能嚴肅點兒?”
“我這不很嚴肅嗎,即使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哥舒賀齊也笑了,笑著拉著宓銀枝的手,跳下了山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