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般抱胸,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你一個人住?”
石無心沒說話,顯然是預設。
盧般挑眉,稍稍一琢磨,大概猜到了這人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了,父母親應該不在,看樣子,應該也沒成親。
不知為何,知道這個,她居然毫無驚訝。
“我這兒就兩張床,你就將就一下吧,我弟挺愛乾淨的,睡覺也安分。”
盧般說完就是長久的沉默,然後她就看到石無心抬起了頭,薄薄的嘴唇微微掀開,一字一句道:“不將就。”
嘿,盧般一聽就來氣了,三兩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頭頂。
“我說先生,現在是我收留你,勞資要是有個不高興,隨隨便便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不信。”
“……”
兩人對峙良久,最後還是盧般敗下陣來。
救都救回來了,藥也用來,就這麼把人扔出去也不划算,也下不了手,畢竟是個大活人,還是她等了幾十年的人啊!
盧般頹廢的擺了擺手,“你贏了,睡吧!”
盧般拉上了門,透過門縫,一道月光灑下,在石無心身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姐,咋樣了?”
盧般剛進屋,盧非就抱著被子看著她。
盧般揉了揉腦袋,嗷嗚叫了一聲。
“和我擠擠吧,等他傷好了就趕走!”
盧非聞言,腦子有一瞬間的當機,吶吶的點了點頭,可又不見動作。
盧般倒沒多想,自家弟弟,也就十四歲的孩子,姐弟兩一起睡一張床,也沒啥關係。
可盧非卻不這麼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或許是七歲生病的時候,或許晚些,他好像對姐姐有了別樣的心思。
盧般比盧非大了整整十歲,在盧非七歲那會兒,正逢瘟疫盛行,家中罹難,一家人都得了瘟疫,父母相繼離世,只剩下他一人苟活。
再後來,就遇到了盧般,兩人一見如故,從此姐弟兩相依為命。
姐姐喜歡上奇技淫巧,喜歡做木工,喜歡畫圖。
姐姐二十歲的時候,突然發明了一個硝火銃,本來是想留著自己玩玩,卻不小心流失到了外界,被皇帝發現,就這樣被官家纏上了。
那時他還小,不太懂這些事兒,只知道姐姐不喜歡被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纏著,就拉著他走了。
兩人住進了山裡,一住就是四年了。
剛開始那會兒,盧般天天晚上抱著他睡,前些年的時候,她又花了半年的時間將小木屋擴建,多建了一間房給他住。
他不想和盧般分開睡,可她卻說,“小非長大了,得學會獨立了,不能這樣耍賴皮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