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盧般的聲音太柔和,這樣一問,倒有些關心人的語氣,那眉目間不耐煩的少年瞬間紅了眼,可強忍沒沒有落淚,只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好似在控訴她不該這麼和他說話。
一旁個子小點的孩子不像蹙眉臉一樣憋的住,直接吼出了口。
“他不但剋死自家人,還出去禍害別人,還害死的海哥母親,分明就是個禍害,他難道不該死嗎?”
蹙眉少年瞪了他一眼,矮子少年還不服,還想為他抱不平。
“小金,她是掃把星的人,不要對敵人搖尾乞憐!”
盧般挑眉,看著這小子,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澀。
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石無心剋死了你母親?”
叫做海哥的少年幽怨的瞪著她,轉而換上一臉嫌惡,“那個掃把星就是禍害,死了活該,不死還會禍害更多人。”
“生死有命,不該死之人不會因為別人克了就會死,該死的人沒人克也逃不過,你娘或許是年紀到了呢?”
“屁!”海哥爆粗,一副炸毛的樣子。
“我娘才三十歲,沒病沒痛的,就賣給了石無心一壺酒,就這麼被剋死了!不怪他怪誰?”
盧般挑眉,意味不明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就是剋死的?”
“肯定是他剋死的,我娘身體一直都很好,那天就打算賣給掃把星一罈酒,平時都沒出意外,就他去的時候,我娘就被酒罈絆倒了,磕在石頭上摔死了!”
少年越說越傷心,眼中閃著淚花,七尺男兒,就這般落下淚來。
“就是他害的,他就是個災星,掃把星!”
盧般垂眸,思索著。
說實話,就他這說話,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石無心本來就有天煞孤星的命格,會剋死身邊的人,可會不會剋死無關緊要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不是意外嗎,不能就這樣怪在石無心頭上啊,他也不想害人呀!”
“不怪他怪誰?明知道自己命硬,還跑出來禍害別人,害死了自家人還不夠,還來禍害街坊鄰居。”
盧般這就不服了,“都是人,總不能不讓人家出來活動吧?再說了,他命硬到底剋死了誰?你捫心自問,你孃的死真就完全是他的錯嗎?”
盧般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裡也虛。
只是她也不相信石無心會剋死別人,之前溫月容身邊還一群人環繞,沒見被剋死。
石無心的父母之死可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可海哥的母親和石無心毫無關係,怎麼就突然剋死了。
她不過隨意頂嘴,沒想到海哥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娘死的時候,確實有其他原因。
那天,石無心去買酒之前就打翻了一罈酒,酒灑在地上,結了一層冰,等石無心買酒的時候,娘站起了半步遞酒,腳下打滑摔倒的。
可海哥不願相信娘就那麼輕易的死掉,心裡偏執的將她孃的意外怪罪在石無心的命格上,以求心裡上的一絲慰藉。
海哥有些頹廢的靠在門欄上,腦子裡一片混亂。
盧般看他這樣,心道莫不是戳中的關鍵,他孃的死真不怪石無心?
“石無心有石無心的無奈和可憐,你也有你的執著和怨懟,現如今你將他打了一頓,一度讓他魂歸西天,也算是扯平了吧。
這件事兒,他應該不會追究,你們很快就能出來了,都還是少年模樣,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不要再做這麼偏激的事兒了。”
牢中三人聽到石無心不計較的時候,眼睛有一瞬的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