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心進來之後就有些後悔,聞著酒味就渾身不得勁兒,可看著瓢潑的大雨,還是打消了找別的地方避雨的念頭。
盧非進了酒坊,聞到滿室的酒香,心情瞬間就明朗了不少,推了推門口的石無心。
“進去,咱喝兩杯。”
石無心不明白盧非是怎麼想的,剛才還對他拳打腳踢,想要揍死他來著,就這麼一會兒,又要拉著他喝酒。
石無心不會喝酒,早在十年前就戒了,雖然有時候會小飲幾杯,可卻不成癮。
他沒有和盧非喝酒的打算,就他這勢頭,怕是不醉死不成活。
大廳人不少,石無心找了處安靜的包廂坐著,此處臨窗,往外看去,路上還有零星幾人在雨中奔跑,渾身都溼了個透。
盧非叫小二提來了兩壇酒,兩個碗,看樣子,真就是衝著喝醉去的。
盧非給給兩碗都滿上,端著其中一個,做豪氣萬丈態,“來,喝!”
石無心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別開了眼,繼續看著窗外的行人,人又少了些,對面的酒肆或是客棧商鋪還能聽到人罵罵咧咧,也隱隱約約可聽到一些低聲細語。
不知為何,石無心突然有些煩躁,終於收回了視線,看向對面的某人。
似乎沒有因為他不喝就沒興致,石無心掂了掂酒罈子,還剩一半。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喝了一大半,這就是衝著醉去的啊。
石無心眉心微擰,“要是醉了,我可不會扶你回去。”
盧非不屑的撇了撇嘴,“誰稀罕你扶。”
“再說了,我也沒想醉,就想喝點酒。”
為何想要喝酒,心裡不爽唄!
不爽的時候喝酒,能控制著自己喝了多少,醉不醉嗎?
答案是否定的。
雨沒有小下來的意思,對面避雨的人或坐或立,或和他們一樣,在酒肆裡開懷暢飲,瓢潑雨聲中,石無心已經聽不起他們在說什麼了。
只是有人惆悵有人笑,人生百態,酒後皆現。
石無心收回視線時,盧非不知不覺中已經喝完了一罈子酒,小二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一疊花生米,現在也沒剩幾顆了。
石無心有些無語,看盧非樣子,不像喝醉的樣子,可這家酒肆的招牌酒——三千繁花,後勁兒十足,當年他只喝了一罈就醉了一個下午,他不認為盧非的酒量會比他還好。
石無心輕嘆了一聲,“我真不會扶你回去。”
盧非聞聲,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倒是正常,眼裡卻是一片茫然,顯然是要醉了。
“不用你扶。”再次強調。
石無心抿唇,已經看出了他的醉態。
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這邊到他家至少還有一刻鐘的時間,等回去,差不多是落湯雞了。
石無心權衡利弊,還是決定在這坐著吧,畢竟,盧非也要睡了。
是真的要睡了,就一罈酒下肚,眼神已經迷離,表情也有點恍惚了,身子軟趴趴的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樣子。
“不用你扶。”盧非還在唸叨。
“你以為你是誰?我姐不會喜歡你的,永遠都……不會。”
石無心挑眉,不置可否。
盧般是否喜歡他,這麼些年,他還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