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山搖搖頭,還是沒有動。
“你……要住我的房間?”
杜澤山點了點頭。
艾美有些哭笑不得:“杜先生,你這……”
“你不讓我住的話,我睡走廊也不要緊。”杜澤山打斷她,看了看走廊,“這裡應該不會影響別人走動,就睡這裡也可以。”
艾美一時氣結,想要笑,卻不知道為什麼耳朵旁邊嗡的一下,眼前一陣白色的煙花,整個人就脫力地朝後倒了下去。
“蔣競昶!”
蔣競昶才剛走到電梯口,就聽見有人喊他,下意識覺得不對,猛地轉身往剛才的房門口跑,遠遠就看到杜澤山半蹲在地上,手臂上託著一個人。
“快開門。”杜澤山甩掉了手上的吊臂,一把將艾美抱了起來,抬腳一踢門,側身走進去把人放到了床上。蔣競昶忙脫下外套過來看艾美,大概一分鐘以後,他鬆了口氣。
“沒事,是太累了。”
杜澤山皺著眉頭看躺在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蔣競昶:“我留在這裡看著她可以嗎?”蔣競昶微微一愣,杜澤山又說,“不行的話,我在門口也行,門卡給我。”
蔣競昶看了看手裡的門卡,想了一下說:“你留在這兒吧,我去實驗室看一下,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說著,他把門卡塞在杜澤山的手裡,又低聲叮囑了一句:“艾美不能有事。”
“我知道。”杜澤山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
她在問葉準說“你保證”的時候,他也大概就猜到她要幹什麼了。反正他阻止也沒有用,也根本沒有立場去阻止,他那時候看了一眼葉準的表情,葉準沒有撒謊。
那個實驗者出問題,不是nx17的原因。
但是,真的看到她把針劑一點點推進自己身體的時候,他還是有一剎那的沖動要上去攔住她。但他最後也沒有那麼做,她怎麼選都是她的自由,但她無論怎麼選,他都得在她身邊。
杜澤山俯身替床上的人拉好毯子,靜靜地聽著她的呼吸,突然忍不住在她耳朵上親了一下。
“這次你要是走,我跟你一起走。”
艾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天好像還是黑的,房間裡亮著壁燈,她聽見一個聲音說:“醒了嗎?”
艾美看了看坐在床邊的人,聽聲音有些沙啞。
“我睡了很久嗎?”
“十幾個小時吧。”他抬手看了看錶,“現在又是晚上了,你餓不餓?”
艾美看了看關緊的房門:“你剛才不是說睡門口嗎?”
“嗯。”杜澤山點了點頭,“所以我只是坐在這裡。”
艾美給逗樂了,看了看四周,沙發也很整潔,自己身邊的床上也一點痕跡都沒有,連地毯上都幹淨得跟剛熨過一樣,他應該是就這麼坐了十幾個小時。
怪不得他臉色那麼蒼白眼睛卻通紅,有點嚇人。
“杜先生……”
還沒等艾美把話說完,就聽見門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門一開,蔣競羽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蔣競昶。
“競羽你……”
“冷靜嘛,我知道了,我又沒有要炸國會大廈你還叫我怎麼冷靜。”蔣競羽甩開大哥的手,一路走到床邊,看見艾美突然就吼了句,“你傻啊,把試驗藥往自己身上打,哪根筋不對啊,你!”
“哪根筋都不對,行了嗎?”艾美的聲音很低,語氣也很平靜。但是聽起來卻像是一巴掌抽在蔣競羽的臉上,抽得他頓時沒了力氣,一句都說不出來。
然後他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杜澤山。
先是一愣,而後蔣競羽反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回頭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艾美,又看了一眼杜澤山,接著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猛地將杜澤山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蔣競昶都來不及攔,競羽已經一拳朝著杜澤山的臉上打了過去。
杜澤山側身要躲,偏偏被蔣競羽扣住肩膀,他把他的身子用力往下一按,膝蓋朝著他的胃頂了過去。
“蔣競羽你瘋了!”艾美徹底給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