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喝你知道是個什麼味兒啊,別浪費酒了。”梁棋擋住要給杯子裡加酒的酒保,看他說,“你這是……跟老婆吵架了?”
蔣競羽沒想到梁棋一猜就準,問他:“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跟你老婆吵架不都是這個調調嗎。”梁棋笑了笑,張開手臂靠著吧臺看舞池裡一群扭得昏天黑地的金發妞兒,“你自己不覺得,反正每次你跟你老婆一吵架,你整個人就特別消沉……”
蔣競羽沒說話,梁棋看了看他,又說:“我本來還奇怪你幹嗎娶這個老婆,後來我發現她挺治得住你的。”梁棋正把杯子往嘴邊送,突然被蔣競羽一把奪過去仰頭喝完了。
然後他放下杯子,丟下一百美金轉身就走。
“喂,競羽,蔣競羽!”
梁棋追出來,蔣競羽卻偏偏這時候在舞池裡迎面撞上杜妍心。杜妍心正扭得跟磕了藥似的,一不留神被蔣競羽撞了一下,回頭正要發火的時候一看是蔣競羽,立刻變了臉。
“喲,是蔣公子啊。”杜妍心幹脆就轉過來看著蔣競羽說,“怎麼不在家守著你的寶貝老婆,又出來玩了?你不是二十四孝老公嗎,不是你老婆一出事,你就十萬火急地趕去了嗎?”
梁棋看見情勢不對,忙抬手要攔杜妍心。
卻沒想到蔣競羽反手攔住了梁棋,任由杜妍心說下去。杜妍心也看到了梁棋的眼色,也察覺到了蔣競羽的臉色不好,但她就是咽不下上次那口氣。
她杜大小姐裙下之臣沒有一百也夠三桌麻將了,偏偏被他蔣競羽撂在床上不聞不問地就走了,這算是怎麼回事?雖然這件事也沒有人知道,但她就是面子上掛不住。
“怎麼不說話呢?讓你老婆調教得脾氣都沒了。”杜妍心朝身後看了看,放大了聲音說,“蔣公子不是特別威風的嘛,這會兒是怎麼了,別是你老婆跟人跑了還是……”
梁棋忙喊了一聲:“杜妍心!”
蔣競羽的眼神在那一瞬間猛地暗了下去,杜妍心也覺得不對,怯怯地向後退了一步。她還記得上回蔣競羽是怎麼對她的,這時候渾身都戒備起來,瞪了蔣競羽一眼說:“還想動手不成?”
但蔣競羽也只是站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然後他抬手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杜妍心,朝門口走去了。杜妍心還以為他要打她,嚇得喊了一聲,但看著蔣競羽就那麼走出去了,也愣了。
梁棋覺得不對,猛地喊了一聲:“競羽。”就追了出去。
蔣競羽一走出酒吧的門就靠在欄杆上吐了起來,梁棋追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正扶著燈柱咳嗽呢。
“這是怎麼回事?”梁棋過去拍了拍蔣競羽的背,“蔣公子,你什麼時候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過?到底是怎麼了,你說句話成不?你別嚇唬我,我回頭怎麼跟你大哥交代,他還不撕碎了我……”
蔣競羽搖搖頭,慢慢地直起身子說:“有沒有水?”
“等著。”梁棋飛快地跑進酒吧,出來的時候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蔣競羽。蔣競羽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
“到底怎麼了,跟哥哥說說?”
蔣競羽低了低頭說:“杜妍心沒說錯……”
“什麼?”梁棋沒理解,回過神第一反應是,“你老婆跟人跑了?”
“沒。”蔣競羽低著頭,聲音特別地低,“但是,我怕……”
梁棋也給這話說得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從蔣競羽嘴裡聽到“怕”這個字,不然的話,他真的也跟其他人一樣以為蔣家二少爺的字典裡沒有“怕”這個字呢。
“你……你怕什麼?”梁棋壯膽問了一句。
他覺得就蔣競羽現在這個狀態,突然掄他一拳也不是不可能,他首先要承認自己打不過蔣競羽,其次他更加知道蔣競羽練過搏擊,下手沒有個輕重。
“我怕她會走……”
“誰?你說艾美?她去哪兒?跟誰走?”
“不知道。”蔣競羽搖了搖頭,轉身扶著欄杆面對著馬路,“但我就是特別害怕,我總覺得她這一次可能……可能真的會走,再也不回來了。”
梁棋看著蔣競羽,他認識蔣競羽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蔣競羽。雖然沒有見過,但他也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就是報應。
他們出來玩的,最怕的就是這個。
蔣競羽他是陷進去了。
梁棋嘆了口氣,轉身勾住蔣競羽的肩膀:“你怕什麼,你們老爺子不是下了禁令你們蔣家不準有離婚這事兒發生麼,真要鬧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