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琅環的月珠,再是南海的紅珊瑚,什麼翡翠玉石,奇珍異寶,襄王輪著流的往長樂宮送了一圈。
白玉書看著寫意手裡提著的一對金絲雀陷入了沉思,心道這襄王難不成是搞代購的,這樣明目張膽的給皇後送東西,真就不怕齊煬對他有意見麼。
“皇嫂!”
得,又是來送東西的。白玉書看著晉王放下了幾樣東西,然後輕車熟路的自個兒跑到桌邊倒了杯水。
白玉書嘆道:“你倒是任勞任怨。”
晉王足喝了整一壺得水,喘了口氣才道:“我倒是想歇著,三哥催命似的讓我往宮裡跑,我這腿都快跑斷了。”
白玉書看桌上的幾個小盒子問道:“今兒又是什麼呀?”
晉王道:“三哥說是起延齋的點心,我估摸著是棗泥酥一類的東西。我跟他說宮裡的點心師父花樣多著呢,可是三哥偏要我送來,說是起延齋的東西你沒吃過。可苦了我,這大冷天的。”
白玉書思量著,這幾日來晉王送的東西,若是放到現實裡被抓了得判上多少年。俗話說的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那邊晉王又道:“我倒是快沒事了,後天就是二月初二,再吃上一席宴,白家的人也該入宮了,可有你忙的。”
“入宮?”
晉王點了點頭:“你那位後娘呀,雖說夫人不在了,她這做後孃的怎麼也得盡盡心意吧。”
白玉書低頭不語,是有的忙了,她這對沈竹煙清清楚楚的,自己這邊反倒是一問三不知。白家的人都是向著從前那位,要是漏了陷,難保他們不棄了現在的白玉書。
光明殿偏殿,白玉書坐在椅子上等著齊煬批完摺子。
齊煬見她來,越發放慢了速度,等得白玉書心中好不著急。一直到深夜,他才發了善心,開了口:“你今日怎麼來找我了?”
白玉書道:“白家人要入宮了,我想問問你從前白氏的事。”
齊煬冷笑一聲:“怎麼不問老五。”
“能一樣麼!咱倆誰跟誰呢。”白玉書上去給他捏起了肩膀,細著嗓子道:“殿下,皇上,好齊煬,你就告訴我吧,我要是出了岔子你也得受牽連不是?”
齊煬停下筆:“你威脅我。”
白玉書忙道:“我哪敢呀,您是老闆我吃穿用度全仰仗您呢,怎麼敢威脅!”
齊煬沒再理會她,只隨手丟了一個摺子在案上。
白玉書翻開來看,正是白家相關事宜的介紹。這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卻又刻意規整約束著,方方正正好認得很,後幾頁的墨都還未幹,想是齊煬剛寫完不久的,這齊煬倒是比她想得有情有義些。
“愛你!麼麼噠~”白玉書如獲至寶,揣著那東西蹦出了光明殿。開心得如同一個考前被學霸眷顧的傻孩子。
長樂宮的燈火一夜未熄,她還是頭一次這麼用功,果然在求生欲面前,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這從前的白氏是白家的大小姐,年少喪母,家中人對她格外嬌縱,故而行事乖張潑辣了些。後母楊氏是個性極其溫和的人,雖不是親生待她卻比親生的還要好上幾分,後來的幾個弟弟妹妹沒有一個的地位能越過她去。再加上白氏做了皇後,白家的人便更加敬她。整個府中,除了親父白青元便再沒有製得住的。
白玉書看著這些字,頭有些痛。這些東西原該是書裡就交代的,作者卻是隻字未提,近百萬字的書,愣是把一大半都耗在了沈竹煙的吃喝拉撒睡上,剩下的一小半不是寫華音宮開了朵花,就是些沁芳園落了片葉。這種小說她當初是怎麼看完的?
想想都佩服自己呢。
二月初二。
白玉書一進正殿就看到了楊氏母女。那楊氏眉眼如畫,肉眼可見的溫柔似水,一旁的小姑娘大抵是隨母親的性子,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可憐可愛的很。
寫意這邊咳了一聲,楊氏立刻帶著小姑娘行準備行禮。
白玉書坐下來,免了她們的禮。
楊氏坐在她對面,一雙如水的眸子脈脈地看著她,看得她愣是心裡發虛。
“娘親。”白玉書先開了口。
楊氏這才問候道:“書兒這一年,在宮中過得可好?”
白玉書道:“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