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一下子沖了過來，將初夏虛弱的身體接到了自己的懷裡。

“你瘋了！”說著，商九就要給她輸送靈力。

卻被初夏阻止了。

“沒用的，”初夏說，“我的靈根現在已經枯竭了，你就是給我輸送再多的靈力，也是沒有用的。”

商九眸色幽深地盯著初夏。

盯了許久，他才移開視線，望向那兩盞魂燈。

其中一種魂燈已經碎裂，另外一盞魂燈靜靜地立在那裡，裡面散發出熒熒的綠光。

他扯了扯嘴角，又恢複成了那副世間萬物都不放在心上的散滿態度。

“你就這麼喜歡他？”

喜歡到，連滿身修為都可以散盡。

初夏伸手將那盞完好的魂燈拿起來。

“魏天霖只有三魂，而魔王，只有氣魄。他們兩個人的靈魂，都是不完整的。”初夏頓了頓，“你知道的，不完整的靈魂，是無法往生輪回的。”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命，把他們的靈魂合二為一，給他們一個輪回重生的機會？”

“我還沒死呢，”初夏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擦過，“師父。”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商九的眼裡竟已經開始在流淚了。

而商九，怔怔地看著初夏撫過他臉上的那隻手，手指上還沾著殘碎的，他的眼淚。

良久，他竟仰頭笑了起來。

笑聲不像他以前的那般肆意，而是帶著幾分壓抑和蒼涼。

和他的人設，一點都不相符。

“呵，逍遙道！”商九嗤笑出聲。

他修的，是逍遙道。

逍遙天地間，順心而為，而心又不為任何事物所束縛。這才是他的道，逍遙道。

看似有情，實則無情的逍遙道。

他害怕被情感所束縛，害怕羈絆。

即使在意識到自己有了能羈絆住他的情感時，也是默默掩藏。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個修士，他修的是逍遙道，只要他道心堅固，總有一天他會看破這情，逍遙人世的。

如果早早就向初夏表露出來，讓她知道了。那麼日後，如果自己得成大道，逍遙人世的話，那初夏又該怎麼辦？

她都已經跟個傻子一樣，在二十年前被魏天霖那個混蛋傷得那麼狠了，若是到時候又被自己這樣刺激，她可怎麼辦？

之前，商九一直是這樣想的。

可是，現在，商九不這樣想了。

因為他覺得，相比此時他心中的對初夏羈絆與情感，他的道，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