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額駙俊朗挺拔,哪是這般呆頭圓滾樣?想到這兒,明璣也思念起現在人不知抵達何處的鄂士隆,期待地起身遠眺莊園入口。
“綠豆覺得挺像額駙的啊……”綠豆又給雪人加上兩根枯樹枝,覺得跟他張牙舞爪時的生氣樣子更像了。“瞧!跟那裡急沖沖的額駙一個模樣嘛……”
咦?那裡的額駙……當綠豆瞪大眼睛看個仔細時,鄂士隆也已經走到她面前,開口質問。“綠豆,你怎麼在這兒?”
他接了旨剛到承德,就被請進莊園賞雪,沒想到遠遠見著與綠豆一個模樣的丫頭,急忙步近,不敢相信竟真的是綠豆。
“額駙……您怎麼也來了?”綠豆一臉膽怯,一邊移動腳步,怕他發現自己正在堆的雪人。
“別管我,你怎麼在這兒,格格呢?她莫非也在這裡?”
“是啊,太皇太後讓格格來賞雪,還賜浴溫泉呢。”綠豆解釋完,也轉身向亭子裡的主子大叫。“格格,您看誰來了!”
明璣聞聲回過身,一見到鄂士隆的身影,她立即笑開了臉蛋,眼中淨是相思。“額駙。”
鄂士隆以為自己在作夢,連自己是怎麼走到她身邊的都不知道,只是目光如炬,深怕一眨眼她便會消失似地瞪著她。“明兒……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她噗哧一笑,以前總覺得自己喜歡的是他冷靜沉穩,但這陣子他的傻神情看多了,卻覺得這樣的他也挺可愛的。“我跟你說,皇上已經查明瞭一切是富祥搞鬼,赦免了鄂家的罪,這下你跟爹都沒事了。”
“我知道,可是我爹為了我臨陣兵變,我已自求處分了。”
“什麼臨陣兵變?爹率領的兵馬與舅舅的兵馬已經兵臨於大理城下,親王說不出五日,便能克複雲南。”
“親王說的?”鄂士隆想起安書在牢裡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如今看來莫非是騙他的?“那麼,皇上罰我發配承德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發配承德?”明璣又給惹笑。“額駙,承德是皇家行宮所在,我從來沒聽過有人發配承德的。而且我來承德是皇嬤嬤的恩寵,她憐我們這些日子受罪,特地賞我們在行宮賞雪沐湯,等春天到了再回北京。”
鄂士隆思前想後,終於恍然大悟。“莫非我被皇上、太皇太後設計?”
只是想到連榮巽親王都欺騙自己,他不免在心底苦笑。“總之鄂家無事,你我也可以一家團圓了,對吧?”
明璣聞言卻抿緊了嬌唇,一副欲言又止。“額駙……一家團圓,可不只是你跟我而已。”
“什麼?”
見他沒意會過來,明璣只好嬌怯地開口。“額駙,你要當阿瑪了。”
這下,鄂士隆終於清醒過來,神色一轉驚喜。“你有喜了?!”
“剛剛才知道的,來承德的時候有些發暈,我以為是生病,沒想到……”她越說越羞臊,最後的話隱沒在笑容裡。
“太好了!”他凝視她,好感謝還能見到她,還能知道自己要做阿瑪了。“感謝上蒼,經過這麼多事,終於讓我們可以一家平安——”
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明璣想起過去發生的事,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額駙,你知道嗎?當我從別人那兒知道你被關進牢裡時,我好害怕也好生氣你沒告訴我,雖然我懂你是為了我,可是我真的好氣你這樣……”
鄂士隆輕輕摟緊她,把她的埋怨與深情都收在心底。“我明白,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不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你說,我會跟你一起面對。”
“真的嗎?”
“真的。”他再加重擁抱她的力道,要她相信自己。“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只會對你坦然相對,禍福同享。
明璣終於收起最後一絲埋怨,轉憂為笑。“這是你說的,如果你再違諾的話——”
他抓住她不依的小手。“若再違諾,就罰我來世痴心戀你,如何?”
他還記得與她的約定,許願不可言厄,所以只好罰自己來世受苦,讓她狠狠懲罰自己。
了悟他的心意,明璣知道他再不會讓自己難受失望了。“這是你自己說的,如果再犯,那我一定會好好懲罰你,來世絕不讓你好過。”
他笑著在她唇上落吻。“是,公主,臣遵命。”
他感恩著兩人有幸相守的福分,以最深濃的情意,道盡對她永生永世都要糾纏的愛戀。
皇上查明富祥的罪證後,以陷害忠良、謀殺皇親兩大罪,將富祥下令抄家,但鄂士隆將心比心,不忍富家一門因一人遭難,便與榮巽親王相議求情,才讓富祥一人就法,免除了富家的誅連之罪。
春去秋又來,當園子裡的銀杏又開始飄黃時,明璣也已經懷孕數月,不用多久就要臨盆了。
為免危險,明璣不再穿習慣的花盆底,只穿民間一般女子的繡鞋,在庭園裡散步走動。
忽地,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明璣回頭,就見綠豆端著託盤穿過白玉拱門,急呼呼地來到自己面前。
“格格……我回來了。”
“慢一點,你看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