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想要試探他,那他為何不能用這樣的手段去實現自己的價值?
姬昱也在利用他們為自己編寫故事,所以在一言一行上都有所講究。
再看他們的態度就能夠夠確定,是秦國新任上卿由余耍的手段。
閱夫子之前就與他談及過由余,他做事不擇手段,如果百里奚是春日之花,那他就是冬日之水。
百里奚對於民生向來是十分看重,他提倡以禮義教育加以開啟民智,百里施加仁義,千里之地施於禮樂。
而由余看重的是百姓的利益,他提倡實地稅負,合理運營。
在統治者的眼裡,顯然是由余的能力更為出眾,因為他能帶來更多的利益。
他是西戎之地少有的賢人,處理政事和辦事能力都不是常人能夠比及,只是沒想到這樣一個人在西戎竟然得不到重用,還給秦國挖了牆角。
不得不說由余是一個人才,在秦國沒有能力東進的情況下還想從中分一分屬於秦國的利益。
只可惜,他笑那由余少智,百里無謀,都沒有想到他姬昱的眼界竟會有天穹那般高遠。
在這樣的眼睛中,這樣的計謀已經無用,他願意當個傻子,去騙那些騙子。
姬昱現在缺少的是思想上的完善和百姓的信服,那樣他才能以改善民生,實現抱負,而秦人也同樣給了他這個機會。
既然論賢,那就用他的思想去同樣的試探著當今的天下。
從一開始,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思想和主義是比力量更強大的武器,因為人會死,而思想和主義不會。
他被囚於晉國,武器和人力都會受到制衡,可思想不會。
而想要肉身翻牆,就必須做到思想翻牆;
雖然姬昱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會接受後世那樣強而有力的思想,可他卻知道一種適於他傳播大義的思想。
以仁義來傳播名義,等到適合的時間再開制百家之流,那樣天下之下都是他的門生,而從中再選擇適於之道扶持而建門閥,這樣天下都將會被改寫,而他的志向也能得到實現。
姬昱揉了揉眉心,做人好難,而做一個開道者更難。
不過誰讓他選擇了這樣的道路呢?
......
時間回到正軌,而作為訪者不可能只是為了這些話而來,他們還帶來了不少秦國的珍寶,只是現在還沒有贈送給王孫昱。
春秋之時,氏族來往喜歡在聊天之後送禮、在宴前送禮,而拜訪之禮要在訪完之後才能送,要是在拜訪之前送禮,要是事情沒有辦好的話反而會有所難堪。
仲行手中拿著竹簡,感慨萬千。
“王孫,您不承認您的賢能這才是賢能啊,哪像那些為仁不仁者,說的都是仁,可做的都不是人事。又作派頭又說仁話。
我曾見窮苦之人一年無新衣,除去節日之外都不會穿新衣,怕新衣弄髒、怕丟失、怕盜竊。
窮苦之人窮到擔驚受怕,抓著的東西真的不想鬆手,那樣一些嘴說說著自己賢明的人,說到底和那窮苦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姬昱笑了笑,沒有再去謙讓,這個時候再謙讓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像仲行所說的,沒有眼界的人只會思考眼前的得失卻沒有想到更長遠的未來。
“人的高貴,不是在於衣著的華麗和富裕的家境,而是人的魂靈。
高貴的人不會在乎受到的損失,沒有條件地願意為天下受苦難的百姓開闢一條溫暖的道路,這才是高貴的本質。
一個貴族,如果在雨中,有侍僕立傘;如果有一個庶民摔倒在地上,他能夠捨棄傘的庇護而去扶起,那他就是高貴的。
一個官吏,如果做馬車行駛在道路上,佔據了大多位置,不便過道;如果有進城賣豆賣柴人路過,他能夠下車而讓這些人先行,那他也是高貴的。
一個庶人,如果常年累月經營田地、遵守禮法、不做惡事,那這樣的人也是高貴的。”
仲行又連忙開啟竹簡,又拿起略有紅腫的手開始燒錄,認真起來的他眼中盡是激動的神情,瘋狂的樣子讓姬昱見識到了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面貌。
“王孫您說得太有道理了,要不我就跟著您學習吧。”仲行燒錄之間不由說道。
針虎撇了一眼連忙扯他的袖子,低聲道:“你我三人都立下過誓言,要為了秦伯而死,可現在怎麼能夠投身於他人之下呢?儘管王孫有道理,可你也不能追隨於王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