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諭垂著頭，肩膀不停的聳動，緊接著身子開始顫抖，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謹慎的盯著他。

沈諭抬起頭來，眼睛通紅，神色間帶著絲瘋狂，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聽起來十分陰沉，好像是在看恐怖片的感覺。

“行啊，你們不是想知道嗎，我就如你們的願！”

“是，沈慧是我殺的，誰讓她非要跟祖父說賀竹的存在！我都跟她說了，先彆著急，再等等再等等，也許他並不是沈家的人！

可她不聽，非要去，攔都攔不住，我們二人起了口角，我本來沒想殺她的，真的，我沒想殺她！”

“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她不就是感同身受嗎！覺得馮柔跟賀竹的故事跟她的一樣，都是一樣的不被家人所接受，都是一樣的門不當戶不對。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麼，不就是想讓賀竹認祖歸宗，好有資格去跟馮柔提親嗎，可我偏不如他們的願。

她明知道我有多在乎自己的顏面，多麼在乎沈家的顏面，可她們偏偏要踩著我往上爬，這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沈諭嘆了口氣，“其實賀竹到底要不要認祖歸宗，我並不在乎，我是沈家的長子嫡孫，哪怕是祖父再喜歡他，也越不過我這個嫡長孫。

但沈慧就不一樣了，她做事只憑自己的喜惡，從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如果賀竹以沈家子弟的身份去提親，那他就會變成整個沈家的笑話。

一個被人搶了女人的宗子如何服眾？她們這是想拿他的面子當踏腳石，她們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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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不該動手殺人！”陳媛沉聲道：“她畢竟是你的長輩，沈太傅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他很通情達理。

你只要跟他說清楚他不會那麼做的，但你偏偏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辦法，並且還把無辜的我拉入了這場漩渦中，我又何其無辜呢？”

沈諭默了下，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陳媛並沒有質問，只是平靜的倒出事實。

“抱歉，但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隱約間聽到有人提過你一次，委屈你東躲西藏的躲著，是我的不對，真是對不起！”

沈諭現在的狀態倒也沒有之前那麼瘋狂了，能意識到自己不對，並道歉，說明這人還有救。

“我也不想殺她的，真的就是話趕話，我讓她先死了這條心，她卻惱了，說我捨不得榮華富貴，說我怕賀竹搶了我的位子，說我虛偽，說我懦弱，這些我都能忍。

但有一點我確忍不了，我還記得她的笑，眼睛裡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她居然跟我說，她說一個殘廢是不可能當宗子的，她說我，說我，說我不能人道，讓我把地方倒出來，讓我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沈諭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是啊，我不能人道，不能人道的人是不能當宗子的。

宗子最重要的是就是延續香火，這點我確實做不到，誰讓我已經廢了呢！”

沈諭語氣激烈起來，“可她也不想想，要不是為了救她，我會大冬天跳到冷水裡嗎？要不是為了救她，我會受傷嗎？

有別人說的沒有她說的啊，半分情誼都不念就算了，還拿著這點來攻擊我，她還是人嗎？她有沒有心？”

“諭哥兒！”沈致遠擔心的看著他，眼裡滿是關切。

他從來就不知道兒子心裡居然會這麼苦，雖然他總被父親教訓，但他從未在自己兒子身上找補回來，他一直是個慈父。

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沈致遠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沈諭扭過頭去，壓根就不看他，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雖然我不是故意殺她的，但我不後悔！”

沈諭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平靜極了，隱隱有種解脫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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