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孟知章捋須笑呵呵看著下面,場上的秀才們全都抓耳撓腮,搖頭晃腦,嵇康品著茶,微微笑道“孟老,這題目是論語中的句子,應該不難,不知貴詩社的人能否先做出來?”
“這個嘛……。”孟知章捻著鬍鬚,顯得並不著急。
今天才是詩社活動第一天,漣水詩社能在齊州府和白山棋院齊名,絕非浪得虛名,除了清河公子,還有幾個秀才。
往年詩會,漣水詩社倒是有幾個秀才拔頭籌,此時亭子外面,眾人都在搖頭晃腦,吟詩賦文。
寧放喝著茶,眼睛卻看著外面,期待著蘇園才女的身影,往年蘇園的幾個才女都會前來捧場。
但等了半天,卻絲毫沒有幾大才女的影子,他正鬱悶,朱國正過來了。
“朱兄,今日詩會,蘇姑娘可會來捧場?”
“哦,寧公子是問蘇姑娘。”
朱國正眨眨眼,恍然大悟,他本來也奇怪寧放這個不讀書的人怎麼會湊這個熱鬧,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寧放這個紈絝子弟在追蘇園蘇姑娘。
朱國正是讀書風雅人,自然知道這些有錢的富家公子要是捧起姑娘來,那是瘋狂得很,什麼花樣都能想出來。
他眯眯眼,笑眯眯地說“原來寧公子是在等蘇姑娘啊,別人不說,這詩會蘇姑娘可是肯定要來捧場的。已經連續三年沒有缺席了。”
想想也是,蘇園四大才女中,蘇小卿就是以詩詞歌賦聞名的,這種風雅活動,她肯定不會缺席。
寧放其實找蘇小卿有事,也懶得解釋,反正他本來就是花花公子,放下心來吃茶等待。
這時場上已經有書生做出了題目,急不可耐地向想向亭子裡的評委賣弄。
“夫,天下之民,各有所需,天下之物,各有不同,聚天下物,易天下民,皆大歡喜,可稱人治也。”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儒士站起來,搖頭晃腦地吟誦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啪啪,底下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孟知章和嵇康沉吟著回味老儒士的文章,臉上表情很欣慰。
寧放半懂不懂,問道“這老儒士所作如何?”
“勉強達意吧,寧公子,詩會每年活動都會吸引很多高手,今日才是開胃菜,熱鬧還在後面,你就等著看吧。”
朱國正哈哈笑道,今天這種場合,最出風頭的莫過於東家漣水詩社諸人了。清河公子進京趕考去了,詩社中剩下諸人中,數朱國正名氣最大,他正卯足了勁要在這次詩會上大顯身手。
那老儒士開頭後,陸陸續續有書生站起來誦讀文章,基本上都和老儒士一樣,沒甚亮眼之處,像一汪沉悶的死水,不時波瀾。
孟知章捋著鬍鬚,目光掃過漣水詩社幾個人身上,眼神明顯有期待。漣水詩社不但是東道主,而且在齊州城附庸風雅的讀書人眼裡很有影響力,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看到孟知章眼神裡的期待,朱國正表情凝重起來,他向寧放擺擺手,顧不上招呼寧放,顧自走到一邊默默搜腸刮肚地打起腹稿來。
一時間,園子裡所有的讀書人都默默吟誦,倒也安靜下來了。
偌大的院子裡,恐怕只有寧放一個異類,對作文絲毫沒有興趣,而是眼光不斷地看向門口。
整個上午,寧放沒有等來蘇園才女蘇小卿,午飯是糕點,春餅,翡翠湯,當然亭子的幾個評委特殊化,還有好酒好肉。
這些都是官府補貼,整個詩會活動持續半個月,讀書人等於免費吃半個月免費餐,普通百姓雖然也可以去,但是場上都是讀書人,一個目不識丁的人夾在裡面,自然羞臊。
當然寧放這類附庸風雅的富家公子除外,自古到今,文人離不開銅臭味的有錢人。
午後,詩會繼續,其實這詩會更像一個茶話會,大家坐著,喝著茶聊著天,做著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