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
一顆5.56的步槍子彈恰好射中了駕駛位一側的玻璃窗,子彈紮進了他的手臂,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他緊咬著牙根兒,擰動鑰匙,一腳踩上油門,飛也似的沖向了村寨的大門。
身後的馬仔們勢頭更猛,幾十槍過後,密集的子彈將吉普車的車尾打成了篩子。
“開車!追!”
先前一直揚言要解決周覺山的那個馬仔跑在最前面,他眼見著距離太遠,連忙也跳上一輛車,擰動鑰匙,車速卻提不上來。
“怎麼回事兒?”
後面有人跑上來,“哥!我們的車胎都被人放氣了!”
“艹!”
他一腳踹上車門,再抬頭,周覺山的車已經快遠了。
……大雨瓢潑,電閃雷鳴,冰涼的雨水順著被擊碎的玻璃傾灑進來,雨水澆透了駕駛室,浸泡著周覺山左臂的傷口,子彈嵌入了肉裡,傷口血流不止,車開了一段路,在思不停地回望著車後,確認沒有車再跟上來。
“我開吧!你快處理一下傷口!”
“等等,過了這條路。”
山路難走,雨天路滑,對於不熟悉當地地形的人來說,最前面的彎道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
周覺山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疼得滿頭大汗,他一隻手死死地握著反向盤,臨近彎道,他踩了一腳剎車,立刻調轉方向,越過一個將近一百八十度的彎道時,車輪霎時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尖銳刺耳聲音。
車輪打滑,地都在震顫,方向難以控制,在車子幾乎要撞向一旁的山體時,終於堪堪地停住。
在思和周覺山都鬆了一口氣,他無力地靠在座椅上,解開安全帶,在思連忙下車跟他交換了位置,轉頭看他,他嘴唇蒼白,臉上也快沒了血色。
在思強忍著眼淚,湊近,輕輕地親了一下唇角,“撐一下,我帶你去找一家醫院。”
“不,別停,直接往中緬邊境那兒開。”
周覺山現在的仇家,可不止是胡一德一個,一旦知道他是臥底,南撣和北撣都饒不了他。
在思忙不疊地點頭,將車子重新啟動,等到了中緬邊境,只要能找到中國的警察,他們應該也就安全了。
大雨還是下個不停,周覺山側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咳嗽兩聲,眼睛微微地睜著,費力地從汽車的後視鏡裡觀察著在思的神情。
她一直緊皺著眉頭,看起來很焦慮,又像是在暗暗地思索著什麼。
他薄唇微動,“有心事?”
在思透過後視鏡看了過來,“趙駿他為什麼要放過我們?”
胡一德明明已經指名要殺周覺山滅口,趙駿這麼做,不就等同於背叛了胡一德?而他又早就背叛了國際刑警組織,現在是兩方得罪,一旦東窗事發,行為敗露,任何一方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周覺山斂眉,降下車窗,寒涼的風雨吹了進來,他藉此保持清醒。
“他有沒有跟你說,他叛變的細節?”
“他說了他殺了高漢的父親,他還劫走了老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