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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了

皇帝湯兆文坐在龍椅上,滿臉疲憊。這些日子他顯得愈發蒼老了,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居然頭發已花白了一半。

殿下一片寂靜,平日裡能言善辯的大臣們一個個垂著腦袋,不做言語。整個宮殿陷入一片詭異沉寂的氣氛之中。

昨日,京城接到訊息,景王湯兆隆攻破晉南城,如今正率著十萬大軍向遼東行進。那遼東是軍機要塞,若是被他攻破,京城也就成了唾手可得之物。

皇帝輕咳一聲,幹涸泛白的雙唇緩緩開啟;“那景王眼見就要打到京城來了,眾愛卿可有何辦法吶?”

那群烏壓壓的帽簷微微顫動了一下,但還是無人開口說話。

皇帝那雙昏黃的雙目突然瞪大了起來,他顫顫巍巍伸手指著臺下一眾大臣,厲聲呵斥道:“廢物,都是廢物,你們平時不個個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的嗎,今兒是怎麼了?怎麼一到國家危難關頭一個個都成啞巴了?”

臺下的大臣們垂著腦袋,冷汗從臉頰滑落。

這時,一個矮胖的身軀向前邁出了一小步,他拱手道:“皇上,臣早就說過那景王不是盞省油的燈。那時,他在京城被囚禁之時,臣等也都上書將其處決。如今這出了事情,也實為意料之中啊。”

“徐大人的意思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該怪朕當初沒有聽從於你?”皇帝伸出一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徐子懿,臉上鬆弛的肌肉隨著他的怒氣微微顫動。

徐子懿低下頭,支支吾吾地不做回答。

“混賬!”皇帝憤怒地隨手操起桌上的硯臺向徐子懿砸去。那硯臺在徐子懿的腳邊碎裂開來。徐子懿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一個清脆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只見一名俊秀儒雅的青年從佇列中踏出,他拱手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打退景王的十萬大軍。”

皇帝重重地呼了兩口氣,他的怒火漸漸地熄滅了。他將目光放置在鐘祖燁身上:“燦之可有何辦法?”

鐘祖燁抬起頭,眼神中泛起一種悲痛之情。那種悲痛刺得皇帝心頭一顫,張了張嘴,竟是沒有說出話來。

“皇上,這朝野上下,已無可用之將了啊!”鐘祖燁一字一頓,眼中已泛起了淚光。

皇帝驚異道:“怎會無可用之將?我冀國將領個個勇猛善戰,那南魯當年多麼囂張,不也……”

皇帝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想到南魯正是湯兆隆率兵擊退的,然而,這次他們的敵人正是湯兆隆。

“那……那張同合呢?他不是大將軍張達的兒子嗎?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張達將軍當年戰功赫赫,他的後代也定不會讓朕失望的!”

皇帝眼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他興奮地說著,並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而開始沾沾自喜。

“皇上萬萬不可啊!”鐘祖燁痛心道,“臣與那張同合頗有些交集。其父張達雖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名將,但他卻絲毫沒有他父親的才能。此人平日裡遊手好閑,沉迷酒色,酷愛鬥蛐蛐,整日跟一群戲子混跡在一起。怎能將我大冀的命運交付於此人手中呢?”

皇帝煩躁不已地拍了下桌子:“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你們想讓朕怎麼辦?你們是想把朕逼死嗎?”

這話一出,殿下的大臣們皆是大驚失色,兩股戰戰。他們齊刷刷地跪下扣頭:“臣罪該萬死。”

皇帝站起身來,甩了下袖子將手背到身後:“眾愛卿無需多言,傳令張同合帶領三十萬騎兵,於遼東城迎擊叛軍!”

皇帝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大殿,留一眾大臣跪在那裡面面相覷。

鐘祖燁緊緊盯著皇帝離去的方向,眼神中湧動著一股深深的哀慟。

那張同合聽說皇帝命自己出兵打仗的時候,非但沒有任何不願,反而高興地跳了起來。他抓住身旁一個滿臉脂粉,雌雄莫辨的優伶,使勁搖晃了起來。

“哈哈哈哈,老子終於可以帶兵打仗了!”

那伶人被他搖晃得頭暈目眩,按住他的手,細聲細氣地說:“帶兵打仗?”

“可不是嘛!”張同合見自己面前的少年仍是一臉疑惑的樣子,便不耐煩地解釋道,“哎呀,你真是笨,知不知道趙子龍血戰長坂坡?”

那伶人的眼倏地亮了:“知道知道,怎能不知道吶?”

張同合得意一笑:“帶兵打仗,就跟這差不多吧!不,比這還威風……那趙子龍戰長坂坡,是單槍匹馬,而我這回呀,要帶30萬大軍呢!”

那秀氣的伶人張大了嘴巴,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這麼說,少爺您也會成為趙子龍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