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因為虞子蘇去向方丈借車花去不少的時間,讓虞婉柔先趕回了丞相府。
原本連氏聽著自己女兒的話,還有些不敢相信虞子蘇這個小賤人居然沒有死去,結果當聽見回府之後,也就明白,自己這一次失算了。
連氏一身怒氣沒出發,便直接叫人去喚虞子蘇過來,這不是,她剛剛進門,就摔掉茶盞,原本以為這小賤人會像著以前一樣顫顫巍巍跪下來請罪,這樣自己就罰得理所當然,哪知道這人居然站著一動不動。
“怎麼,傻了!難道母親就說教不得你了?”連氏怒道。
虞子蘇這才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居然敢自稱是她母親的人,目光裡含了一絲絲嘲諷,迅速掩去了。
只見連氏穿著一身富麗光鮮的鑲金絲的華衣,梳著時下最為流行的垂雲髻,一雙眉眼反倒是沒有她表現出來的淩厲,而是顯得整個人十分的嬌弱。
“虞子蘇!這就是你對母親的態度嗎?你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雲嬤嬤,將大小姐帶下去,好好教教她禮儀!”見虞子蘇居然一句話也不說,連氏直接道。
哼,以為你不說話,本夫人都不能罰你了嗎?
事實上,連氏正計算著虞丞相下朝歸來的時間,因為按照以往來看,只要她一提到這個小賤人的母親,這個小賤人就會十分的激動,有時候會指著她罵起來,甚至會反抗虞丞相的話。
而虞丞相,也正是因為發現這個女兒越來越不懂事,再加上有著連氏的挑撥,在虞子蘇的母親秦氏去世之後,才漸漸和虞子蘇離了心。
哼,要是剛好被老爺看見了,她就更有理由責罰她了,或許還會讓老爺代手,叫老爺越發嫌棄這個女兒。連氏眼中的精光閃現,死死盯著虞子蘇。
“母親?”虞子蘇看著連氏的樣子,便知道她肯定是在謀些什麼,果然,連氏沉不住氣,又一次強調了是自己的母親,似乎有意要將自己的怒氣挑撥起來。
連氏突然眼睛一亮,又道:“怎麼,難道我不是你的母親嗎?”
虞子蘇自然是發現了連氏的異樣,趁著連氏不注意,快速像後面望了一眼,看見一道青黛色的衣袂緩緩飄過來,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原來連氏居然又是打的這個主意。
虞子蘇又垂下了頭,暗中挑了挑眉,聲音卻帶著濃重的委屈,問道:“連夫人什麼時候是我的母親了?連夫人不是說我的母親不過是個青樓妓子,什麼都不是嗎?連夫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道青黛色的衣袂越走越近,連氏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虞子蘇居然會這麼說,有些驚慌,但是又很快鎮定下來。
不愧是虞婉柔那朵白蓮花的母親,虞子蘇贊了一聲,卻沒有絲毫留情。
她道:“你連娘親留給子蘇的丫鬟都給遣出去了。連夫人,子蘇還記得,是你自己說的,我母親只是一個妓子,只有你才是丞相府的夫人!”
“難道,子蘇叫您連夫人有錯嗎?”虞子蘇怯弱地道。
虞丞相走進屋子裡,就剛剛聽見這段對話,不由得怒從心來。
虞子蘇的娘親秦氏一向是虞丞相心中的痛,也是虞丞相心中的禁忌。
哪怕秦氏已經去世了兩年,虞丞相也不準人在府中討論秦氏的出身。
因為這是秦氏要求的,秦氏害怕自己的孩子會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所以臨終之際,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向著虞丞相提出的要求,也是請求。
“連氏!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虞丞相怒道。
“父親!”虞子蘇怯弱地行了禮。不像虞婉柔一般的親切,反而帶著淡淡的疏離,虞丞相那一瞬間,有些詫異地望了自己這個低著頭的女兒。
不過現下他沒有心情細細觀察,他心中很是憤怒,沒想到,他連洛兒唯一的遺願都沒有做到,讓人將這些話傳入了女兒的耳朵裡。
虞丞相望了一下低著頭的虞子蘇,眼裡帶著愧疚之色。
雖然他覺得子蘇性子頑劣了些,不懂事了些,可是到底是洛兒留下來的女兒,是洛兒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他的心底還是不願這個孩子受了委屈的。
原本以為連氏大度,掌管府中,子蘇就算是不懂事,也不會受到很大的苛待,可是沒想到連氏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老爺,妾身沒有!還請老爺聽妾身解釋!”
“原來解釋是可以的嗎?”虞子蘇突然冒出來一句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屋子裡所有人都聽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