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跟虞子蘇相處,所以比起朝夕相處的蘇諾而言,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虞子蘇身上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僅僅體現在她的心軟上,更是表現在她如今的氣度和處事上。
原本的輕狂已經徹底收斂在沉靜如水的淺笑之下,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隨性淡漠所帶來的威嚴比起之前的冷厲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像是最自然的水,可幽冷如冰,亦可熾熱如洪,千萬姿態,讓人捉摸不透。
虞子蘇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舉動,貌似確實太心軟了些,“可能是受到兩個寶的影響了吧。”說罷,就連虞子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經歷的事情越多,就考慮得越多,給兩個寶積福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還要顧全大局。
眼下景國上下看上去還算是井然有序,可虞子蘇卻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面上像冰一樣平靜罷了,底子裡還是是奔湧沸騰的水。
臨澤公主去世的訊息尚且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若太後出了事情,只怕更是麻煩。
“梅閣送來一封信。”南宮穎出去了一會,拿著一個信封走了進來,翻了個白眼道:“也不知道那人哪裡來的勇氣,居然還敢在京都蹦躂,被青狐派出去的人跟著了。”
“不是說了不收梅閣的信了嗎?”虞子蘇皺眉道,自從上一次收到了東陵商策那封讓她覺得惡寒的信,她是一點也不想收到梅閣的信件。
“是梅閣的東阿公子親自送來說要給主子的。”南宮穎撇嘴道:“青狐說只怕是有什麼正事,讓人檢查了一下,信沒有什麼問題,就讓屬下拿來給主子了。”
“阿嚏!”正在不停“蹦躂”的東阿公子忍不住捂著唇打了個噴嚏,看著後面怎麼也甩不掉的尾巴蹙眉哀怨地道:“討厭,怎麼就這麼煩呢……”
“公子……”一邊隨身跟著的屬下低聲提醒道:“是幽谷的人。”
“人家還需要你來提醒?”東阿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是對那個讓他送信的主子頗為無奈,這樣的態度,難道是認真的不成?
若是其他的女人,讓主子費那麼多的心思,東阿定然覺得不過是逢場作戲,但若那個人是虞子蘇,那麼縱然虞子蘇如今是有夫之婦,東阿也不免多想幾分……
“公子教訓得是。”眼看著沒有了簡水山莊在京都的大力阻擾,梅閣若是此刻要想在京都做些動作實在是太容易了,男人試探著道:“那先前的計劃,還用不用了?”
“你想死了?”東阿挑了挑眉,甜膩的嗓音在喉嚨打了個轉兒,嬌媚似貓兒一樣,卻把那人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解釋道:“不是,小的只是怕會錯了意……”
“行了。”東阿擺擺手道:“去收拾東西,咱們回東陵吧,在景國也待得夠久了……”誰知道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些東西,也只有暫時緩緩了。
東阿看著後面緊跟不捨的人,隨著他回頭,妖媚的眉飛入淩亂散落的長發之中。
隨後他又將目光望向紛紛攘攘的京都街道,最後落在剛剛下了轎子的解府十五姨娘身上,勾唇露出古怪的笑意,“這景國啊,就算是沒有咱們,也不可能得個平靜……”
十五姨娘若有所覺地抬頭往城門處望了一眼。
“姨娘,怎麼了?”
因為當初替解平遠出的主意,給解平遠解決了一個難題,十五姨娘在解府也比之前得寵許多,導致底下的許多察言觀色的丫鬟對她也更加熱切恭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