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夜修冥……”虞子蘇嘟囔了一句，翻過身又睡過去了。

“蘇兒？蘇兒？”夜修冥又叫了兩聲，發現自己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就在他準備叫蘇諾別準備午膳的時候，卻見虞子蘇突然睜開了眼睛，怔怔盯著房樑上。

“蘇兒，怎麼了？”夜修冥伸手在她眼前處晃了晃，問道，“是不是頭還疼？”

虞子蘇搖搖頭道：“沒事。”頭疼是疼，不過還沒有到要命的地步。

“剛剛是你叫我？”虞子蘇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轉過身望向夜修冥，吶吶問道。

夜修冥沒有絲毫不耐煩，見虞子蘇準備下床，從蘇諾手中接過衣服給她穿上，道：“嗯，已經到正午了，你睡了一個上午，我叫你起來吃點東西。”

虞子蘇往前面走了一步，卻差點栽倒在地上，發現自己提不起多少力氣。

夜修冥急忙扶著虞子蘇，皺眉道：“別擔心，只是身子虛而已。”嘴上捉著不擔心，可是眼睛裡的目光卻昭示著他比虞子蘇還要擔心。

虞子蘇撫平他緊蹙的眉，安慰道：“我沒有擔心啊，只是睡的時間太長了，渾身乏力而已，倒是你，不要太擔心才是。”

說罷，虞子蘇有些僵硬地轉移話題，“對了，敏仙郡那邊的訊息是不是已經傳回京都了？”

夜修冥看著這樣的虞子蘇，滿心都是溫柔，他的子蘇啊，每次都會顧忌著他的心情，雖然這轉移話題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僵硬可愛。

犟龜城外，黃沙飛天，孤雁縱橫，橙黃色的太陽一下子收斂起全部的鋒芒，變得豔紅，緩緩地往天際地平線移動著。

薌城城樓之上，淩蔚迎著漫天黃沙，問手下道：“查清楚那兩個人的底細了？”

前些日子淩蔚聽聞一樁九年前的舊事，心中震驚，忍不住就想要尋找一個真正的答案，連帶著這些日子對薌城的事務也沒有以前那般上心了。

“啟稟將軍，小的已經查清楚了，那兩個人一個是關城人，一個是豐良人，兩個人因為經常從關城到蘇城倒騰貨物來賣，所以才相識了。”

“小的檢視了他們這一段時間的蹤跡，發現確實他們兩個月前去過景國京都。”

淩蔚粗獷的眉頭一擰，神色不善地道：“可有查清楚謠言屬真？”

“京都確實出了個問渢公子，而且已經被押到了薌城這邊來了，而且……”手下猶豫了一會兒道：“小的派人去查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驚動了青峰，說是要同將軍一敘。”

淩蔚挑了挑眉，方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青峰是明景帝的近侍，在景國軍中也是個不小的官，威信僅在南宮勳之下，突然要見他？

“趕緊回複他，明日午時，在公漠亭。”淩蔚覺得很有可能是為了問渢的事情，想了想，立即對手下道。

當初因為問渢失蹤，問蕭一口咬定是他嫉妒他仕途得意，得了東陵帝的青睞，所以害了他的小兒子，以至於東陵帝為了給太子手下人薄面，為了維護太子維護皇室的臉面，狠狠罵了他一頓。

罵就算了，讓淩蔚至今耿耿於懷，哪怕是如今投身在東陵商策手下也不給問蕭好臉色的是，東陵帝將他晾在皇都整整八年！

對於一個正值壯年，剛剛立下大功，渴望建功立業的將軍而言，還有什麼比被上位者閑賦在家讓人無奈和悲哀？

淩蔚一直慶幸自己當初好在心性夠堅韌，再加上還有當時還是太子的元帝的暗地裡的相助，才在皇都熬了這麼多年，熬出了頭來。

可是如今，卻告訴他問渢還活著？

一夜輾轉難眠，問蕭第二天一早便起了床，在院子裡練完武用完膳，發現時辰還早，忍不住在院子裡踱步走來走去。

“將軍今兒個怎麼心急火燎的？”一身清爽的白毅伸了個懶腰從轉角處緩緩走出來，看見淩蔚在院子裡已經轉了兩圈，驚疑道：“莫非是景國軍隊有動靜了？”

白毅是東陵商策安插在軍中的人，東陵商策對淩蔚也不是全然相信，不過白毅爽朗的個性很得淩蔚的脾氣，所以淩蔚和他相處不錯，道：“倒不是。”

“在下猜也不是。”白毅搖搖頭道：“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什麼時候動兵，咱們在這薌城窩著跟那田間菜地裡的蝸牛差不多了。”白毅知道淩蔚不想回答是什麼事情，幹脆轉了話題。

這薌城之中，也就只有他才敢光明正大地議論東陵商策了。

淩蔚忍不住笑了笑，心中的緊張反倒是少了一些，畢竟不管問渢到底活還是沒有活著，事情都過去了，他能夠知道的，也只是一個結果。

“只怕快了。”淩蔚隱隱約約知道一點敏仙郡的事情，可惜東陵商策這一塊分開管理，拿捏得十分緊，他知道的事情也只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