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皇宮。
一夜過去,宮中皆是銀裝素裹,只有那元帝吩咐人栽種的千萬紅梅姿態曼妙,花影灼灼,在茫茫白色之中格外明麗嬌豔。
“老奴見這花開得好,自作主張給娘娘多折了兩支。”
東陵太後身邊的老嬤嬤將手中的花插入素淨的瓷瓶中,嘴裡說著“自作主張”,卻一副絲毫不怕東陵太後責備的樣子。
這人跟在東陵太後身邊多年,她還真的不會怪罪她,優雅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瓷瓶旁,嗅了嗅紅梅,清冽的芬芳一下子讓人清醒不已。
“哀家算了算日子,烏奴一個時辰前就該回來了吧。”東陵太後慢條斯理地問道。
老嬤嬤行了一禮,小聲道:“在外面候著呢,陛下派去守著那淩將軍小兒子的人太多了,讓他耽誤了一些時間。”
“哀家知道了,嬤嬤,你去讓他進來。”東陵太後神色沒有半分變化,淡漠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薄情。
老嬤嬤下去不過片刻,便有一名渾身穿著灰衣的人從暗處飄落在大殿中央,縹緲的聲音一點也不真實,“烏奴見過主子。”
“查得怎麼樣?”東陵太後沒有浪費時間,直奔主題。
烏奴額頭抵在地上,聲音清清楚楚:“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景國的皇後娘娘,這一次的流言也不是空xue來風,而是先前陛下就已經派了鐘丞相去景國提親。”
烏奴從袖袍裡取出一宗畫卷,舉過頭頂,恭聲道:“這是明德皇後的畫像。”
知子莫若母,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怎麼可能看不清楚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人說東陵元帝是利用謠言攻打景國,有人說東陵元帝這是寧願要美人不要江山,可是東陵太後卻是知道,她的兒子雖然沒有不要江山的打算,但是卻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了心的。
帝王一身註定鰥寡孤獨,可以博愛,卻不能獨愛,她倒是要看看,是什麼女人擾亂了她兒子的心緒。
畫卷在老嬤嬤手中展開,第一個看見畫卷的老嬤嬤的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驚愕之色。
“怎麼了,給哀家看看。”東陵太後注意到老嬤嬤的神色,眯了眯眼睛,直接將畫卷拿到了自己手中。
然而也是被驚訝了一跳。
畫捲上的女子,和琴妃竟然有著五六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杏眸,如果不比較其中神韻,單單就這樣看上去,完全就跟琴妃一樣,不,應該是琴妃就跟這個明德皇後一樣!
看到這幅畫,東陵太後如何不明白為什麼東陵商策選妃,一幹臣女之中,單單選了容貌不是上乘,品性才德不是上乘的鐘琴出來!
“鐘丞相還真是好謀算!”東陵太後想起原本鐘家是沒有打算讓女兒進宮的,後來鐘晨轅從出使景國之後,回來卻不受重用,才讓自家女兒入宮選妃。
這之前東陵太後還以為,鐘晨轅只是想要賭一賭,讓自己女兒謀個出路,現在看來,哪裡是想要賭一賭,是早就準備好了吧!
鐘晨轅出使過景國,不可能不知道明德皇後到底長什麼樣子!
東陵太後伸手摸上畫卷之中笑意盈盈的人,冷聲道:“烏奴,哀家命你即刻趕往景國,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女人除去。”
“太後,這會不會……”老嬤嬤覺得不妥,猶豫勸阻道:“讓陛下知道了,會不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