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堯心中想著事情,也沒有理會自己的馬匹到處亂躥,將京都這一片街道折騰得亂七八糟,不少老百姓的小攤子都被掀翻了。
可是他哪裡有那麼多心情理會,狠狠一鞭子繼續打在馬屁股上,一下子就將旁邊的豆腐攤子給掀翻在地上。
白花花的豆腐瞬間摔得稀巴爛,不成樣子不說,還被馬蹄狠狠踩了兩腳,裝著黃豆的口袋因為剛剛那擺攤的小夫妻兩個沒有系緊,黃豆也全部灑落在地上。
“啊!”小夫妻兩個人被這一出打擊地愣在原地。
榮堯心中煩躁,罵了一句,“吵什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胯下的馬匹突然一腳踩在黃豆上,打了個滑,發出一陣嘶鳴。
前半截馬身突然就栽下半截,榮堯往前一個撲空,滾在地上,好巧不巧,後腰撞在剛剛藏在被馬帶翻的豆腐攤子下面的石樁子上。
“啊!”榮堯發出一聲慘叫,只覺得從脊柱往下痛得沒有知覺,臉色一白,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大街上眾人指指點點,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將他扶起來,與此同時,之前救人的暗衛已經回來了,淩霄和小寶也吃好了,虞子蘇淡淡笑了笑,便帶著兩個人回宮。
“娘娘,榮大人不能前往華洲了。”虞易小聲道:“據說是今天在大街上驚了馬,現在都還沒有緩過氣來。”
虞子蘇道:“本宮今日正好瞧見了,罷了,他不能去,便讓梁吉才與姜南笙一道前去。”姜南笙尚且年輕,多歷練不是壞事。
榮堯的事情彷彿一陣風一樣,一吹就過去了,緊接著便是景真公主大婚,在宮中幫忙下,雖然沒有大肆張揚地舉辦,但也按照公主下嫁的規格,一樣不差。
宣王府和一貫冷清的容府俱是紅紗漫天,喜慶熱鬧。
前廳來道賀吃酒的官員富商絡繹不絕,宣王府內院卻是一片沉寂,德太妃目光在紅豔豔的屋子裡望了一圈,才緩緩問外間的丫鬟,“王爺呢?”
屋子裡面,梳妝婢女以及道賀的其餘人等皆是退了出去,只有宣王妃、景真和德太妃三個人。
景真蒙著面看不清楚神情,宣王妃卻是露出點點苦笑。
“奴婢不知。”
德太妃臉色十分不好看,可是又顧忌著是景真大婚的日子,並沒有發火,而是沉聲吩咐道:“去找。”
妹妹出嫁,這個當哥哥的不來送一程,是想要藉此表達自己對這樁婚事的不滿,還是對景真和她的不滿?
夜文頤倒不是故意拖著時間不去,而是正在書房等著一個人,就在他焦急地站起來跺腳的時候,終於書房的窗子一聲“吱呀”,一道灰色的身影飄進來,跪在地上,“屬下來遲,王爺恕罪。”
“到底怎麼回事?”夜文頤面色不變,溫和的聲音卻是帶著不耐煩。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他都快要耽擱景真出閣的時間了。
跪在地上的人低聲道:“榮堯沒有死,後來醒了。”
“醒了?”夜文頤蹙眉,臉色瞬間冷下來,“不是說活不了嗎?”
只怕是誰也沒有想到,榮堯這一摔並非真的完全是巧合。
榮堯跟梁吉才不同,那是真的被夜文頤暗自捧上去的,要不然,一個整天沉迷酒色美色的人,再怎麼有能力,也過不了官員考核那一關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