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蘇覺得太皇太後很不對勁。
之前太皇太後對她的態度,雖然沒有像景真一樣親近,可是因為夜修冥的緣故,也待她極好。
哪怕後來先帝駕崩,她人在禺山禮佛,可得知自己懷孕以後,也會不時讓人捎點東西到皇宮。
虞子蘇也會不時讓人回送東西給她。至少可以這麼說,她和太皇太後的關系比與太後好多了。
太皇太後已經回宮兩天了,這兩天來,從第一天開始,太皇太後的舉動都讓她有些困惑……
“子蘇丫頭啊,你怎麼不在鳳棲宮待著,跑到了這曲霞殿來?”
這邊虞子蘇前腳剛剛踏進曲霞殿,那邊太皇太後就扶著老嬤嬤的手跟了進來。
她一臉和藹的諄諄教誨道:“當皇後就要有皇後的樣子,你這樣隨意,豈不是給宮中其餘妃嬪帶了個不好的頭?”
“唉!哀家倒是忘記了,這宮中現如今也只有你一個妃嬪而已……”不等虞子蘇接話,太皇太後又自言自語道:“老七啊,就是太固執了……”
因為這幾日虞子蘇頻繁出事,南宮穎和青狐商量以後,便加緊時間將送往皇宮的人訓練了出來。
今日便是這批人入宮的時間,蘇諾作為虞子蘇面前的一把手,不得不去看看那幾個人到底怎麼樣。
所以只有碧容帶著幾個小丫鬟在虞子蘇身邊服侍。
碧容較之碧璽沉穩,可也沉穩不了哪裡去,所以放下臉色就一變,要不是虞子蘇撇了她一眼,只怕她就控制不住了。
虞子蘇彷彿並沒有聽出太皇太後明裡暗裡那些彎彎繞繞的意思一般,笑意盈盈地道:“皇祖母說得是。”
“那你還不回鳳棲宮去?”太皇太後掃了一眼曲霞殿裡面的佈置,轉過身笑罵道。
“子蘇這不是想著,皇後的威儀又不是靠著這些外物撐起來的,所以才不重視這些麼。”
虞子蘇輕笑道,卻沒有起身回鳳棲宮的意思,反而讓碧容拿了一份奏摺過來批改。
她對臉上笑容淡了許多的太皇太後笑道:“皇祖母請坐,這地方雖然比不上鳳棲宮大,可用著隨心多了。”
太皇太後看著她熟悉的翻開奏摺,落筆,批註,面色有些僵硬道:“你這是要批改朝中的奏摺?”
虞子蘇一開始不解她問這話的意思,可是當她抬頭看見太皇太後眼神中的擔憂,還有少許的不贊同之後,有些東西突然福至心靈。
她輕輕擱下手中的朱筆,扶著肚子慢悠悠起身,上前幾步扶著太皇太後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給她斟了一杯茶,才笑道:“皇祖母難道忘記了,夜修冥親自允了讓子蘇幹政。”
“更何況,子蘇若是不批改這些奏摺,又交給誰呢?”
虞子蘇本意其實是想要表達這些奏摺都是得她親自翻看查閱的。
除了一些幹系重大,比如和京都守衛相關的事情還在自己手裡之外,她現在手中大多數事務都交給了徐慶澤,溫文越,段王爺和宣王爺四個人身上。
現在能夠擺在她案上的,都是段王爺和宣王爺篩選了又篩選,不得不讓她拿主意的或者過目的。
然而聽到了太皇太後耳中,就成了虞子蘇在告訴她,景國沒有她虞子蘇的事實。
笑話!景國的皇室姓夜不姓虞,就算是沒有她虞子蘇,也不還有文頤在麼?
說到底,還是老七將這個女人的心慣野了,都想插手起景國的國事來。
她不悅地皺眉道:“不是還有文頤麼?”
虞子蘇想,太皇太後定然是不知道夜文頤不是景帝親生的這一件事情,要不然,定然不會將這句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猶豫。
皇室對血統的看重,早在景帝堅持將帝位交給夜修冥的時候,她就已經體會到了。
當然,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已經察覺到為什麼太皇太後對她的態度有鮮明的變化了。
她這是在對她幹預政事不滿!
可是她虞子蘇幹預景國政事這麼多個月都過去了,她早不不滿晚不不滿,怎麼突然間這個時候不滿?
虞子蘇可不相信,太皇太後沒有聽到當初夜修冥要禦駕親徵,讓她執掌朝政一事的傳言。
虞子蘇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太監尖銳嘶啞的叫聲:“太後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