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候著的女官,溫柔笑著給他引路,好像這三十年的時光從未改變過:“二殿下,這邊請。”
回景陽宮要路過藏書樓,皇家藏書樓經過幾代擴充,已經是一組宮殿群了。周昉想起剛剛父皇講到的祖孫三代兄弟,突然對皇族歷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非要這個時候去看看不可。
“殿下,都卯時了。”女官提醒道。
“正好,卯時三刻開門,我等著就是。”周昉不在意道。
到了專藏皇帝起居注和皇室人員的宮殿,值班人員怎麼會攔周昉,作為直系皇族,祖上規定,他有權利察看一切。
“這是鑰匙,除了陛下的起居注還不能查閱,其他都能看,請二殿下自便。”守門的宮人把鑰匙交給周昉,順從退下。
多少年沒有行事過身為皇子的權利,再次用起來,感覺不差,周昉發現在即開始懷念二皇子殿下這個稱呼了。
周昉在藏書樓翻看舊事古蹟,宮外卻早已炸開了鍋。
“總統才接任不到一年,這就回去了,是不是預示著復辟就要來了?”新黨激進主義代表人物袁激流問道。
“不過是回一趟家,哪裡就這麼嚴重了。老榮安王去世,那是總統的親叔叔,今日宮中也招了御醫,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病倒了,總統身為兒子,回家探望病重的父母而已。”趙靜初安撫道,“皇族中多有年事高的老人家,明珠公主在天津病的下不來床,新城郡主殿下也請了御醫過府,情勢明擺著,難道要讓總統做個不孝子嗎?”
“往日裡總統可不會這樣,先前太上皇不也病了,也沒見他在宮中留宿,到底是當上總統了,這也病得太不是時候了。”袁激流抱怨道。
“袁激流!”趙靜初大聲警告道:“那是太上皇陛下,執政多年,為國家盡心竭力,對臣下寬容慈愛,對百姓仁慈有加,即便是政敵,你也不要昧著良心,說話放尊重些。”
“靜初,靜初,別動氣,別動氣,激流不是這個意思,你還不知道嗎?他這人最是說話不過腦子。”同伴趕緊安撫,他們今晚的集會,不就是因為總統過了宮門落鎖的時辰還不回來嗎?留宿皇宮的意義太過重大。
“我哪裡是他生氣,我是氣這世道。陛下退位,不戀棧權位,這樣的品德難道不值得敬佩嗎?陛下只在位十一年,可他對臣民的關愛難道就是作假的嗎?別忘了咱們新黨當初籌集不出經費,還是陛下支援的。再說上皇,多大年紀的人了,不說他是陛下,就算是普通老人,尊老愛幼總該懂吧,何必出言詛咒!”趙靜初傷心道。
袁激流站起來給趙靜初賠不是:“靜初,是我說話不謹,請你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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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平日裡就是這樣認為的,何至於脫口而出。”趙靜初緊咬著不放。
“我也是擔心總統啊。”袁激流也不示弱,道:“總統好不容易才從那個腐朽的家庭脫離,要建設新的格局,就不能被那些瑣事拖累。”
“什麼是瑣事,什麼是拖累,在年老的父母床前盡孝是小事,還是在自己家歇一晚上就大逆不道了,這些年為了安撫你們這些人,總統連家都不能回,現在你麼還要逼著他不認父母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什麼時候說過……”袁激流站起來大聲吼道。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咱們大半夜的聚會是為了比誰的聲音高嗎?”曲宏景老成持重,站到兩人中間勸架道:“靜初冷靜,兩位陛下公正慈和,國家能順利變革,多虧了他們打下的基礎,太上皇后和皇后娘娘兩位殿下更是慈悲,這些年皇室做的善事還少嗎?我們都感同身受,十分敬佩。激流他是為總統擔心,咱們親近的人自然知道總統沒有恢復□□帝制的意思,這不是擔心別人起鬨嗎?”
“激流你也坐下,這急躁的脾氣總是不改,以後說話動動腦子,咱們自己人知道你是有口無心,讓別人聽取了又是一樁是非。那些人慣來愛捕風捉影的,無風三尺浪,你要是給他們遞話柄,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兒呢!”曲宏景兩人各打五十大板,按住兩個激動的人,環視一週,看著這些來聚會的人,都是新黨的中堅人物,道:“我們今晚到這兒來的目的,是商討對策。我相信總統留宿自有他的用意,我們要做的就是被給外界攻擊他的藉口,大家都十分尊崇總統,才會團結在他周圍共事,這時候更需要大家繼續團結,攻克難關。”
“是啊,是啊,宏景說得對,現在需要的就是團結。”
“我們回去也各自安撫,別讓人傳出什麼流言來。”
“就是,別上綱上線的,不就是回家一趟嗎?咱們中也有不少出身富貴的,難道每次回家都要開個釋出會申明一下嗎?本來沒事兒都搞出事兒來了。”
“低調,咱們把這件事低調處理,誰吃飽了撐的,來管總統回家一趟的小事。”
曲宏景把基調定下,眾人就紛紛開始獻策,能混到這間會議室的,都沒有庸人,很快就制定了方案,各自分工合作,務必不讓外界產生猜疑,進而影響對總統的支援。
議事完畢,眾人魚貫而出,曲宏景留在最後收拾,這次會議需要保密,並沒有會務服務人員。趙靜初也留下來幫忙,兩人收拾桌子茶具,趙靜初嘆息道:“現在人心不齊啊。”
“總統已經是總統了,你我人到中年,奮鬥了這麼久才迎來的勝利。按照慣例,現在也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吧,可是跟在總統身邊的人,也不都是各個身居高位,仍舊有許多人只有黨內職務,並不兼任政府官職,還是手上沒權利鬧得啊。”曲宏景道。
“說白了,這些人都是想要分一杯羹。按老話兒說的,咱們這些人也算是有從龍之功了,都盼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趙靜初諷刺道。
“也不看看想,現在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誰不是從基層一步步鍛鍊上來的,難道就因為我們幕僚團的人會演講、會策劃就行了,真想進入官員系統,去考不就是了。就是總統當初也是國考進入的政府體系,這些年為了主持黨內活動,也不敢怠慢本身職責。這些人倒好,就想這總統手上的直接任命權,只想走捷徑。”曲宏景掐滅了煙,在菸灰缸裡杵熄,轉頭清洗菸灰缸去。
“現在,很多人就像這菸頭,心中的激情都燒得差不多了,當初的信念有幾人還記得。”趙靜初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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