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為馮玉耳墊好成人尿不溼,然後轉身來到樓下。天大亮,道路上還沒有車輛,可救急車一路警鐘長鳴,開進一九五八號山莊。
當他們把燕門關從房間裡抬上車之後,墨掉抓住救急車門,看了一眼姥姥,只見她瘦弱的身體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了,頭上戴著呼氧機,身上多處還有血跡。
墨掉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完了,完了。”
“你是家屬嗎?”
“不是。”
“哪個是家屬?”
“一個在外拍戲,一個在外省簽約,還有一個在樓上吃麵包喝酒……。”
“真他媽地搗蛋。”
墨掉二話沒說,上去就給那個醫生一巴掌,“嘴裡放乾淨點。”
在場的人好像都被打蒙圈兒了,看著墨掉不動,這時候消防隊長走過來,拉拉墨掉的身體問,“你怎麼打人呢?”
“娘生養我們夠辛苦了,他還罵娘,你說他該不該捱打?”
消防隊長沒有說話,叫墨掉簽字畫押。
墨掉就在他指定的位置歪歪扭扭寫上墨掉二字,這時候一個醫生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醫院嗎?”
人命關天,不是家屬甚是家屬。
墨掉鑽上車,握住燕門關的手,一股涼意直往心窩鑽。
墨掉根據自己既有農民功又有陰陽眼這樣的特異功能,他給燕門關詳詳細細地把了一次脈。
地下世界還沒有向她發出邀請函,就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心裡雖有一些安慰,但不排除她會有後遺症,所以心情非常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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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門關要是有個那塊,馮玉耳的起居生活誰來照顧?”
想到這裡,墨掉心裡有一種不祥莫名其妙壓力,“姥姥要是站不起來,又沒有人敢到一九五八號山莊做工,照顧馮玉耳的擔子不就落在我的肩上了嗎?”
“不!”
他搖了搖頭,在心裡繼續想,“她有奶奶,她有父母,關我外人屁事。下定決心打定主意,到時候不管馮華山給我多少錢,老子都不幹。”
車終於到了醫院,墨掉拿出馮華山給他的那張工資卡,先給老人掛號,救人要緊。
總言之,在馮華山和燕門玉還沒有到來之前,一切費用墨掉都得先墊上,簽字畫押也不在話下。
燕門關這次確實病得不輕,醫生說還好救得及時,要是晚一點,恐怕命就沒了。
墨掉知道醫生愛嚇唬人,總把病情放大一百倍給親屬。他有陰陽眼,農民功,還不知道他們哪點鬼把戲?
不過,他們說燕門關需要在醫院靜靜地住一段時間,這個墨掉完全贊成,她為了馮玉耳實在太辛苦了,的確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那天傍晚,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燕門玉和馮華山前後腳趕到,墨掉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輕鬆了。
趁他們說話的時候,他一趟子跑到開元地中海,買了三個漢堡,先把早、中、晚飯吃了。
他打著嗝坐進計程車,回到一九五八號山莊,推開馮玉耳的臥室門,只見她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墨掉站在門口叫道:“玉耳小姐?”
馮玉耳聽見他的聲音,努力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臉貼在地板上,哭得稀里嘩啦。
墨掉一個箭步上去,把馮玉耳抱起來,原來是她吃得多,拉得就多,把床上弄得一塌糊塗。
墨掉當時就想,平時燕門關把屋子,床上,身上打理得清清爽爽,今兒個就不換床單,看那西門歡來了咋塊跟她睡?
他把馮玉耳坐在沙發上。馮玉耳卻拉住他的手問,“我姥姥怎麼樣了?”
“救過來了。”
“姥姥要是死了,我就活不了幾天,”馮玉耳自言自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