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他會像長輩一樣那麼關心照顧玉耳。為了彌補對墨掉的歉意，他說：

“這個月我給你五十萬。”

他見墨掉不為所動，以為給少了，就沒法說下面的話。他沉默了一下，在屋子裡打了一圈：

“辛苦你了，我知道照顧玉耳那樣的人沒法用金錢補償……。”

墨掉不理解馮華山此刻為啥要拿錢出來，當時的心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一樣，既然他有錢，又提及錢，那還怕啥子呢？

於是看著他說道，“姥姥的醫藥費我墊上的。”

“這個我回頭我給你，”燕門玉轉身看著墨掉說。

燕門玉說給他錢，墨掉就在心裡想，“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就該報答你，照顧姥姥就是報答她你，照顧馮玉耳就是報答你。我欠你的，又不欠馮華山的，雖然你們是兩口子，錢卻是從兩個口袋裡出啊。”

思至此，於是對馮華山，說，“董事長，你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嗎？”

“有，”馮華山說，“玉耳的事就交給你了。你也曉得，沒哪個人願意去照顧她，也沒人敢去。”

“只要不犯病還是蠻好的，”墨掉低聲說，“你們可以去看看她。”

馮華山轉過身，看著窗外。

墨掉見他不願多說起馮玉耳，定是不提及不傷心，少提少難受的態度，那該說啥子？

這個人有錢，有錢的人愛談錢，喜歡談判，於是說道：

“家裡水電煤物業管理我不曉得哪塊處理。”

“這些錢我另外給你，還有，她哪天走了，我再補償你一百萬。”

“她要是不走呢？”

“那就是我先走，”馮華山回頭看著墨掉，說，“我給你遺產。”

“你給我遺產，我又不是你後人。”

墨掉見馮華山說到馮玉耳幾乎失去理智，就不想跟他說話了，可是見他一次又一次難過，又覺得他才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墨掉到一九五八號山莊二年多了，這是第三次見馮華山，透過一次電話。既然他不想見女兒，也不願意提及她，那好，就她帶走，帶到老家去，找陳魚雁和墨影，他們一定會幫忙。

只要母親聽到她是馮玉耳老師，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至於她的叫聲，可以用農民功遮蔽，幹爺爺呢？

想到這裡，於是說，“這樣可不可以，我把她帶走。”

“你把她帶走？”馮華山不可思議地看著墨掉，以為他脅公主令天子呢，大眼睛瞪著墨掉：

“去哪裡？”

“我老家。”

馮華山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不行。”

“為什麼？”

“要是傳出去，不但丟我的顏面，公司股票還會大幅震動，除非他奇蹟般好了，我就答應帶她去你老家。”

墨掉沒再吭聲，蹲下來拉起燕門關的手：“姥姥，你在這兒放心地養病，我回去照顧玉耳小姐，有時間我就來看你。”

燕門關一直閉著眼睛，也不跟他們說話。

燕門玉抓住母親一隻手，貼在自己臉上，緊緊地看著母親的臉，眼裡淚水，怎麼不流出來呢？

墨掉在心裡說，“戲要拍，歌要唱，媽媽要陪，這輩子，你我是人，下輩子，你我還是人？珍惜吧，且走且珍惜吧。”

他一邊在心裡說，一邊往病房門口走。

出來坐上法拉利回到一九五八號山莊，趕緊來到玉耳臥室門口，只想看看那西門歡在那髒兮兮臭烘烘的屋裡怎麼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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