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墨掉忙得不可開交,燕門關推著輪椅,來到花園,走到他幹活的地方停下來。
馮玉耳見他汗流浹背,油漆,膩子糊在衣服上,跟斑馬似的。
於是叫道,“墨掉,你停下手裡的工作,下來休息一會兒。”
墨掉站在腳手架上說,“我要趁天晴趕工。”
“我有好多天沒有見過你了。”
“我幹活,並不影響我們聊天。”
“你就休息一會兒吧,跟我說幾句話不可以?”
墨掉白天雖沒有進入馮玉耳房間,但每天晚上楊淑珍和燕門關戴上耳塞和防爆隔音頭盔,鑽進被窩的時候,他都會來到五樓。
要麼躲在窗臺上,遠距離觀察帥哥,要麼鑽進衣櫃,近距離了解帥哥。
如果他沒完沒了地折磨馮玉耳,墨掉就會設法讓他分心,以此保護馮玉耳身上輕鬆。
只可惜在這種情況下,馮玉耳並不知情。
當然也不領情,反而覺得墨掉在搞鬼,打擾她和帥哥鬼混!
墨掉丟下手中工具,從腳手架上跳下來,在水桶裡洗過手,來到馮玉耳跟前。
馮玉耳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問,“你怎麼不上樓來陪我?”
“我要養足力氣幹活。”
“你白天不上樓,晚上也不上樓嗎?”
馮玉耳眨巴著眼睛說,“她們說兩句閒話,你就不敢進我臥室了?你還是男人嗎?”
墨掉隨著蹲下來,握住馮玉耳的手說,“白天忙累了,晚上就困,就早早地上床睡了。等我把……。”
他指著高大的院牆接著說道,“這件事忙完之後,天天上樓陪你好不好?”
“不好!”
馮玉耳語速極快地說,“你白天不來,要幹活,怕奶奶說,我可以理解。晚上她們戴上耳塞和防爆隔音鋼盔躲在自己房間,這麼要的機會,你為什麼不來?”
“我來幹嗎?”
“陪我啊!”
“晚上你要犯病,我要睡覺!”
“萬一你事情沒做完,我就掛了呢?我今兒個還能張嘴說話,我們還能見!要是明兒個死了,我上哪裡找你聊天?你又上哪裡找我說話?墨掉,活著我們不說話聊天,難道死了才在一起嗎?”
她轉動脖子,看看四周,然後放低聲音說,“她們睡下之後,你偷偷摸上來不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馮玉耳看著墨掉說,“我一死,這個院子就空蕩蕩了,哪有什麼人願意留下來?你做的這一切,不是白做了?”
墨掉在心裡想:“前一個馮玉耳老師回城生怪病不在了,後一個馮玉耳得闌尾炎被陳魚雁撬走了,眼前這個馮玉耳在跟死鬼混,我要是救她,遲早會離我而去。難道我和馮玉耳的名字有緣,跟馮玉耳這個人就無份嗎?我不是她們的剋星,我要爭取一個一個馮玉耳過上……。”
“從今天開始,”馮玉耳見他低頭在想心事,於是打斷他的思索說,“你看這樣能不能,你做你的活,我坐我的輪椅,你幹累了,就過來陪我聊天,我說累了,就坐在輪椅裡睡覺,而你呢繼續忙你的工作。這樣一來,你事情也做了,人也陪了……。”
墨掉打斷她的話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