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掉正要回答老婆子的話時,楊女士和她的同事走過來,站在他身後。
其他車廂的人也走過來,安安靜靜地站著,看墨掉如何解釋地下世界人民吃喝問題。
墨掉這個人對母親最有感情,見面前這位老婆婆一把年紀,趕緊從坐墊上跳下來,扶住老婆子的胳膊:
“老人家,您先坐到起,我慢慢兒說給您聽。”
老太婆在座位上坐穩,墨掉拉著她的手,一個美女姐姐把麥克風遞到嘴邊。
墨掉看了她一眼,問道:
“老人家,您從地面世界到地下世界走了幾天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走了三天四夜。”老人回憶說。
“在車上您還習慣吧?”
“習慣,習慣,”老太婆讚歎道:
“車上的姑娘、小夥子們服務不但到位,說話還非常溫柔,這次之行讓我倍感親切。”
“如今是好時代。”
“好時代造就乾淨整潔的車廂沒有其它氣味,溫度控制得也非常適宜,坐在座位上感覺不到顛簸,響聲也很小,雖然跑了三天四夜,我是睡好了的。”
“那您知道以前從地面世界到地下世界需要走多少時間嗎?”
“小夥子,”老婆婆拍拍墨掉的手背說:
“你問的這個問題我曉得,以前吧,聽我父母說過:人死之後要連夜連晚趕路,從一七趕到七七。”
“也就是四十九天方能到達目的地?”
“對對對!不過,如今有了這快速列車,我們三天四夜就跑到了,到底還是機械化方便。”
“那您覺得還有哪裡不對頭,需要改進嗎?”
“這次之行我沒有覺得沒有哪裡不滿意。”
老婆婆低頭想了想,忽然抬起頭:
“這一路我都非常滿意,就是我上火車的時候是晚上,四周黑黢黢地看不見路。”
說著,老婆婆挽起褲子。
“你看我這膝蓋摔破了還流血。”
楊女士趕緊叫同事送來時珍丹噴霧劑給老人清洗、上藥、包紮。
墨掉問道,“您那些兒孫沒給您送長明燈嗎?”
“長明燈?”
老婆婆搖搖頭:
“我父母過世那會兒我們兄弟姐妹每天夜裡輪換送長明燈到他們墳頭,就是怕他們夜裡趕路看不見。”
“如今我那些兒女、兒孫讀了老多書,不信這一套,說是迷信,就把我往火葬場一送,化成灰灰刨出來裝在一個精緻的匣兒裡,往閣樓一放,等那年土地降了價,才讓我入土。”
“您是說墓地很貴?”
“應該叫共有地產。”
“共有地產?”
“就是公墓土地。”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