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利教導英蓮、麗麗激戰犬大將之際,京城的榮國府卻也迎來了新的客人。
榮禧堂東側,王夫人院中。周瑞家的正恭敬地向自家主子詳細稟報著客人的事。
“太太,姨太太是您的同胞姐妹,自幼關係就好,這次她帶著哥兒、姐兒閤家進京來投奔您,怎麼也是件好事……太太,可是姨太太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周瑞家的一開始還說的熱鬧,可覷到王夫人越來越差的臉色,不由得停下來問了一句。
王夫人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起來,若沒有上輩子後來的齷齪,她是極喜歡寶釵的人品、性子的。可那丫頭自嫁給寶玉後,就不再像之前那麼聽話了,甚至好幾次和她針鋒相對。偏偏寶釵做事滴水不漏,很難抓到把柄,若不是自己仗著婆婆的身份拿捏她,怕就真的得被那手腕了得的丫頭翻天了!
“當初我真是想差了……與其給寶玉娶個厲害的寶釵,還不如就遂了那孽障的願,讓他要了黛玉!反正黛玉那丫頭清高,不會和我爭權奪財,而且命也不長……等她死了,我再給寶玉娶個填房,繼妻到底比不得原配底氣足,自是不敢和我嗆聲!”王夫人心裡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可薛家的財產也不能放過了……嗯,反正一個商家女,與我兒作個貴妾倒也無不可……而且我隱約聽說她這輩子似乎在金陵聲名有損?只不過具體情況卻打探不出……這事得再找人探探,如果真拿了把柄,也好讓寶釵丫頭乖乖就範!”
計議一定,王夫人便招招手讓周瑞家的近前,小聲道:“你找個機靈點的人,去金陵仔細打探一番,問問薛家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進京的!”
“不是說是薛家的大姑娘要參與公主選伴讀的事嗎?”周瑞家的詫異道。
“公主伴讀?憑她一個商家女也配!”王夫人冷笑一聲,又吩咐道,“你回頭先讓人把梨香院收拾出來,我回頭跟老爺、老太太提一提,讓薛家暫時住在那裡即可。嗯,一應物品也不要小氣,也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公府的氣派!”不讓那些土包子見識見識榮華富貴,他們怎麼會甘心入局呢?
周瑞家的被王夫人的態度弄得有點糊塗,說她喜歡薛家人吧,剛才話裡的意思卻不像;可如果說不待見吧,又安排的那麼精細,實在是讓人費解。
不過她身為下人只要認真聽主子的就是,考慮太多也沒好處。想通這個之後,周瑞家的是更加恭敬地應諾了一句,然後便告退了
。
“對了,最近六皇子妃有沒有給我下帖子?”就在周瑞家的快要退下去時,王夫人狀似無意地突然問了一句。
“回太太,沒有!”周瑞家的忙回身答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夫人好似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可等周瑞家的完全消失在眼前後,她的臉色卻是陡然沉了下來,哼聲道,“哼,那賤人莫不是反悔了想要賴賬?她難道不怕我把‘證據’交給六皇子,讓她身敗名裂?”說完,她似是想要確認什麼,偷偷開啟了床邊一個隱秘的匣子,見裡面的一疊紙張完好無缺,這才鬆了口氣。
她卻是不知,她方才的一舉一動都被藏於屋頂上的一雙眼睛看了個正著……
……
賈母聽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鴛鴦說完薛家的事,也暗自思量道:“這薛家的寶釵莫不就是‘天書’中所載的那禍胎的命定妻子?她竟然提前這麼多年來了我府上?呵呵,這樣也好,把她與那禍胎湊成一對便是,也免得那禍胎再去禍害我那可憐的玉兒……”
想到這裡,她便隨口吩咐道:“把國公爺晚年榮養的那個院子收拾收拾,借與薛家暫住即可……嗯,聽說薛家跟來了一個姐兒?哪天帶來老婆子這裡看看,也好親香親香。”
鴛鴦聞言抿嘴一樂,笑道:“老太太從前還說男女都喜歡,現在看來分明更喜歡女兒家!一聽人家來了姑娘,便只想著親香親香。”
“你這丫頭,真是給我慣壞了!連我都敢打趣了?真真是該打出去!”賈母也笑罵了一聲,只不過她心裡究竟怎麼想,卻就沒有人知道了。
……
薛家臨門,迎春自也是聽說了,不過這訊息她並非自丫鬟處得來,而是眼前這位年紀與她相差無幾的女孩親口告訴她的。
“蘅蕪君,沒想到咱們姐妹第一次見面,竟然是眼下這般光景……”迎春看了看一身夜行衣的寶釵,又低頭看了看一身夜行衣的自己,一時間對於命運的無理取鬧頗有些無奈。
蘅蕪君是寶釵在加入‘紅鞋子’後自己想的代號……讓麗麗不止一次吐遭這般雅號成了匪號,曹雪芹知道後會哭活過來吧?
“我正想去拜訪姐姐,也沒想到會在半途碰上……不知姐姐想要去哪?”寶釵畢竟還是第一次做這般勾當,再怎麼穩重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好轉移話題道。
“不過是去各房聽聽牆根罷了,既然妹妹來尋,不如跟我回我那裡?”迎春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然後熱情地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