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膽子很大,大到不怕死,我甚至都懷疑你真的不是虞崇山的女兒。”
“你什麼意思?”虞清歡轉身警惕地看向寧王。
寧王往前踱了兩步,走到她的面前:“溫敬秦已經決定和我攜手重返廟堂,自然把什麼事都跟我說了。”
這倆老不死的,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那你要我怎麼做?”虞清歡側轉過身,背後的正好的陽光落在她的肩頭將她的側臉映得生輝。
寧王微笑饒過她走到門口,雙手負背,手指不安分地亂動:“你先跟我說說,昨晚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虞清歡沒深究寧王的用意,想了會兒便道:“昨晚一開始我其實都不敢確定這張紙條到底是誰寫的,一度懷疑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畢竟周正不可能知道我。”
她說著停頓半會兒也轉過身,看著寧王比她高過一個頭的背影,“在守城士兵沒有為我們開門的時候,我斷定守城士兵已經出事,但他們並沒有立刻出現殺我們一定是在等什麼。”
虞清歡嚥了咽喉嚨繼續道,“我覺著,我是走不出城門的,所以只能往紙條上寫的同新村去,當我和王爺的侍衛分開後,是他們最佳動手時機,不過他們依舊沒有動手,那些人的目的就再清楚不過——他們是想知道周正和孩子們的藏身之所。”
“我不可能把真實的地點暴露但演戲也不能太假,於是我和世言去了同新村,但沒有去破廟,半真半假,我覺得跟著我們的人自然也會被拖著。”
寧王點頭望著溫府大門處,若有所思:“挺對。”
“還有啊,王爺,周正找我救人都沒找溫敬秦和王爺你,我猜想,王府肯定有什麼讓周正不安,而且關於紙條的事情,除了世言,我也確實只跟王爺和老頭子說過,但殺手依舊出現,王爺您應該懂吧?”
虞清歡跨步走出前廳,在廊道上走了兩步,側身回望寧王,“能在王府安排上眼線的,怕是沒幾個,王爺您這王府可得好好清理了。”
清歡說完就疾步離開,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寧王和溫敬秦是要鬧什麼大事,而且已經把她和世言都算計進去了。
世言正在屋裡賭氣,清歡進去的時候他折身就往屋裡頭走像個小媳婦兒。
他一屁股坐在拔步上,雙手撐著下巴嘟囔著嘴也不看虞清歡。
清歡心裡難受,側身看了眼門外,她也覺得委屈,明明是為了他好,怎麼現在自己反倒是像個惡人。
吸了吸臉頰,深深嘆出一聲後走向世言並坐在他的身邊。
“世言,能不能不生氣啊?”清歡小聲試探道,很怕他突然甩臉離開。
可一想,這是溫世言。
“不能。”果然,他沒甩臉,而且還實實在在堵著氣回了她的話。
“那你要怎麼才不生氣?”
“我要做官!”世言放下雙手拍在自己的腿上,有些失落地看著虞清歡,“娘子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個傻子,覺得我做不了事?”
“我只是擔心你安全而已。”清歡蹙眉著急解釋。
“可世言覺得自己防身之術挺好的。”小可愛不服氣。
虞清歡一笑,“那你上次不還被虞家的人給打了?”
“……”世言哼唧一聲,沒再說話低頭摳弄自己的指甲,清歡這麼說,他不是很服氣。
清歡見他有點松動,就接著這話繼續哄他,“世言,我從來不覺得你傻,你只是比任何人都好而已,對我來說,你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世言微張著唇茫然地看著說出這些好聽的話的虞清歡。
“朝廷的人殺人都不用刀,不用劍,只消一句話就能把你置之死地,多少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清歡憂心忡忡伸手扶住世言的肩膀,“你那麼幹淨,我不想你陷入汙濁之地,更不想你生活在鍘刀之下。”
清歡已經說得很明白,世言再笨也知道清歡是在告訴他,朝廷是個危險的地方。
雖然覺得自家娘子在理,也不想娘子擔心,但世言就是沒法開口說不去。
“娘子,我知道我笨,以前被人騙也不會吸取教訓,被人打也不知道還手,兩個哥哥厭煩我討厭我,爹爹也為我吃不少苦遭了不少白眼。”世言內疚自責低著頭搓著手指小心翼翼地懇求,“可我不想繼續生活在爹的保護之下,我想保護爹更想保護娘子,我……”
他著急地抬頭望向虞清歡後半句話沒說的出口,擰著眉猶豫好久還是低下頭去,“娘子,我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刺在虞清歡的心上,因為這句話她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又很可悲,原來自以為的保護不過是束縛。
之前勸得那麼多話,卻單單讓溫世言一句話擊得粉碎。
她點點頭,溫柔又堅定的眸子在他臉上流轉輕輕說了一個字,“好。”
但溫世言,我虞清歡真得不想你出事,所以這趟渾水,我陪你一起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