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寂後，他命令：“別說話，保持體力。”

“不……我要說……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孤獨善聽到這句話，眉頭緊緊蹙著，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的疼：“小傻瓜，你死不了！我不放手，給閻王豹子膽也不敢收你！”

是麼，南笙情被逗得輕扯了一下嘴角，就連旁邊協助她的幾個女護士都不禁掩笑。

可是南笙情就是覺得自己快死了，任性得就是想多說兩句，覺得多說一句就掙了一句，不然萬一她翹辮子了，想說什麼都不可能。

“親愛噠……其實我不喜歡叫你親愛噠……我喜歡叫你孤獨先生……”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喜歡……戳中了我心裡的萌點……我就覺得孤獨先生特別親切……”她說著，眼眶忽然紅了，虛弱無力的嘴唇發抖，聲音也是顫的，喘了兩下：“以後……可能再也不能叫了……但是以後……你也不許別人這麼叫你……只能我這麼叫……”

孤獨善：“……”

一般人稱呼別人，都是稱呼先生，這麼尋常的稱呼，他怎麼阻止別人叫？

這小丫頭腦迴路奇葩，連萌點也比別人奇葩，他怎麼體會不出孤獨先生四個字哪裡萌？

明明聽起來，疏遠又客氣，哪有親愛噠三個字悅耳？

算了，孤獨善妥協的道：“以後只允許你一個人叫，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重要的手術過程他已經完成了，下面就是外部縫合，其實可以交給急診科主刀醫生，可畢竟物件是她，他又擔心別人沒輕沒重，更不知道美感，以後害她這麼重要的位置留下像蜈蚣一樣醜陋的疤不好看，所以到最後也沒給急診科主刀醫生發揮的機會。

“真的……麼？”

“一言九鼎！”

南笙情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叫的機會，她眼皮沉得厲害，困得想睡過去，卻捨不得徹底閉上眼睛，哪怕眼睛看人很模糊，她也想抓著最後一絲機會戀戀不捨的看著他的輪廓，並且期待著：“那你能……能對我說一句話麼……三個字……能聽到……我就滿足了……”

什麼叫滿足了？死而無憾？孤獨善睨了她一眼，簡直找打！

“什麼話？”

“就是……女孩子都愛聽的……那三個字……”

“你很美？”

緊張的手術氣氛，因為孤獨善冒出的這三個字，忽然傳出笑聲，年輕的護士立刻抿緊嘴巴，女孩子最想聽的三個字，明明是我愛你，她不信這個帥氣的男人不清楚。

南笙情果然鬱悶的吧唧了一下嘴。

“不是這個……”

孤獨善麻利熟練的扯著血線，回了她一句：“明天再對你說。”

南笙情不甘心，孤獨善的話，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明天！”

南笙情聽不到自己想聽的，頗有種死不瞑目的心態，昏迷過去之後，動著口型，似乎在說：“我愛你……”

孤獨善看著她的口型，似乎聽到她在心裡吐出這三個字，讓他的心，一軟再軟，甚至有些後悔，說給她聽又如何，又不會少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