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月聽他這麼一說,想了想:“每個月十五號,都會有人來換,包括我的床套和煙具。”
陳彥東一笑:“不會錯了,我們可以去林家經常去的那家布料店問問這個事。”
“我說陳少,你是沒清點過屍體吧,這又苦又累的活可都是我幹的,你剛才所說的,這鎮上唯一一家布料店的雜工,可都在這林家大宅裡遇害了,那夥人殺得幹幹淨淨,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給咋們留下。”
周澤的突然出現明顯嚇了他們一跳,可聽到他說的話,卻是把陳彥東驚的一個踉蹌。
周澤走進房間接著道:“我們在數屍體的時候,根據賬房的賣身契核對了名單,可是有幾具屍體卻跟其他林家的雜工穿的不同,後來我們翻了翻他們的口袋,在一具屍體的口袋裡翻出一張核對清單,上頭寫的是核對的布料和應付的銀兩,那我當時就知道了,這些人可能是外頭請來林家大宅裡幹活的,我當時想著也沒什麼大事,就沒跟你說。”
“在哪裡發現的。”陳彥東問。
周澤捏了捏門口茶幾旁的假花悠悠道:“就是跟後院女眷一起被殺掉的,對方有槍,沒花多大力氣就被幹掉了。”
陳彥東皺著眉掀開正紅色的簾子,林風月的閨房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讓他意外的是,林風月的房間好像沒有外面說的那麼隱晦不堪,她很喜歡魚缸,也很喜歡紅色的金魚。雖然現在整個屋子裡的金魚都死了,但是曾經的風貌還是能在他的腦海中勾畫出來。
繼續向前,陳彥東就看見了一個大的書架,上面零零碎碎都是書,還有一個幼稚的兔子燈,在他面前的,文房四寶整齊的擺放在大書桌上,一看就是天天要用的,不過那旁邊卻掛著名家字畫,重墨沾染著香氣,濃妝淡抹之間,彷彿真的有墨汁溢位來一般,充滿了書卷氣。
這時他看到了書桌旁的一個煙炕,早就聽說了林風月這個癖好,所以在這裡看到這個他也沒有感到奇怪。
他的目光落在了煙炕上,他也幾乎可以想象,幾個婆子站在她身邊,拿著煙炕上琳琅滿目的翠綠煙具,一個個攪拌煙膏的手,擰開了鼻煙壺的蓋子,而林風月就躺在這個炕上,婉轉迷離的看著水缸裡那群自由自在的金魚,眼神萎靡。。
也許是空氣中還留著大煙的味道,陳彥東感覺自己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只見林風月掀開簾子走了過來,見他的手停留在煙盤上,很隨便的調侃道:“彥少,要不要來兩口?”
陳彥東像是觸電一樣,這才一下子驚醒,他渾身無力的顫抖了一下,他的突然控住不住自己,是因為他曾經也碰過這個,可是卻在很多年前早已戒了癮頭。而林風月這句話無疑讓他好像做賊的被當場捉住一般,他的臉色頓時發白,停頓片刻後,這才調整了一下儀態道:“大煙這種東西不能碰,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
他的過分失態,讓林風月有些好奇了,她只是隨便問問,可是看到他這個反應,她卻嘲笑:“這戒煙是必須的了,林家沒了,我也沒這個本事可以抽了。只是彥少,你怎麼了見了鴉片煙,跟見了惡魔一樣,有什麼大不了的!”
陳彥東不說話,臉色有些發白。。
林風月好奇了:“怎麼不說話了,看你這樣子,是沒見過這東西啊,我告訴你,這東西誰碰到了,都會上癮的。”
陳彥東閉上眼睛:“林小姐,我想現在不是應該討論這的時候吧。”
林風月挑了挑眉:“好吧,那你看完房間了嗎?”
陳彥東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煙炕上的煙槍看了起來,林風月奇怪的看著他,卻只見他熟練的拿起煙盒子裡的藥膏,挑起一點,在手中揉捏起來,他眼睛眯著,那手法,一看就是行家練出來的。。
林風月大吃一驚,這顯然把她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陳彥東竟然也會燒煙。
這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可以噴煙,這男人一旦學了這麼熟練的手法,肯定就是個老煙槍了。。
夢醒九
陳彥東拿起火柴,點了一支煙,霧氣縈繞,過了幾秒鐘,他卻是開口:“從前在國外讀書,染上了壞毛病,回來被逼著戒了。”
周澤站在一邊,作為跟陳彥東青梅竹馬玩到大的夥伴,他當然也知道這個事,只是他不懂為什麼陳彥東會在林風月面前提起。
林風月掃了眼:“我以為彥少是個絕不會沾染這種東西的人,想不到你也試過它的滋味,不過我們可不是一種人,你是自願的,而我卻並不是。”
果然,這句話一起來,陳彥東吸著煙的手一抖,煙灰失控一下子抖落在了地上,他看著林風月,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說真的,我真的很感謝你能為林家做到這個份上,可是我這爹孃從來就只是生我養我,他們不關心我的死活,我那個爹,自己抽大煙,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