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都大快人心,什麼東西都往天上扔,再也不顧什麼臉面。
“仗終於打完了……”
林風月看著街道,喃喃自語,她站在門前,不知怎麼的,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
她的戲也終於到了終場。
可這一切卻都還不是定數,丁子青急急忙忙的來了,他面帶愁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日本天皇頒布了廣播,他們投降了,可是這一場仗結束了,卻還有另外一場仗要接著打。
國內生意不再景氣了,丁子青愁容滿面,林風月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空洞的目光。她心裡也明白,現在世面很亂,一切都不複從前。
“你去戲園子看看吧。”他只落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林風月遲疑了,無論日子過得再怎麼樣,這些年,她都是死都不願意去戲園子的,因為她知道。她的感情都被那三尺紅臺掏空了,雖然當時撕爛了所有的戲服,但有一套總是捨不得的,偷偷的藏在床頭櫃下,生怕別人偷窺了她的秘密。
一時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她只是靜靜地來到鏡子前,端詳著那張依舊年輕的臉。
這些年,也不知道戲園子裡那些人過得是如何了。
她穿上衣服,整了整淩亂的發絲,終於踏出門去。
街道上人群吵雜,學生們又開始罷課,街上彷彿少不了的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遊街活動,林風月瞧著他們一個個空洞而冷漠的眼神,竟是覺得這一切都好像很空虛,自從日本人撤軍了之後,這些老百姓竟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遠處火苗似動,一切都順理成章,街道上軍隊搶吃搶喝,竟然也開始欺負國人了。
戲園子人竟是蕭條了,林風月獨自走了進去,看著重新被改造過得舞臺,心中也是感慨分分。而此刻在廳裡頭坐著的,再也不是滿堂的聽戲人,而是一些聊天解悶的或是一些無家可歸的男人。
戲園子竟然也成了發洩苦悶的地方,有些士兵得了戰後恐懼症,身上缺胳膊少腿,不敢怪責只於政府,就怪罪在了這些演員身上。
忽然,一個木棍從座位上甩到了舞臺中央,林風月抬眸一看,竟看見那演員猛的被砸中了臉蛋,幾乎站立不穩。
除了林風月外,滿堂鬨笑。
臺上那人似曾相識……
竟然是舒意。
他捂著臉,曾經挺有名聲的一個角兒,氣的不住的發抖。
經理停了唱,馬上就上臺去解圍了,雙手抱拳,只得討好道,“各位爺,我們戲園子不能在唱戲的時候往舞臺扔這些東西,您們體諒體諒……”
可經理這話還沒說完,那士兵便嘲諷的上下打量著臺上男扮女裝的舒意道,“為了打日本鬼子,老子吃了多少苦,怎麼?打一下你們這裡的頭牌還不行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朝著臺上開始發洩這自己對這個世道的不滿。
“就是啊!殺鬼子的時候你們戲子在做什麼!還不是翹著屁股去伺候別人!”
舒意皺著眉,沒由的被人這麼說,心裡特別的不爽快,這一怒之下,竟然把他們丟過來的木棍都給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時之間。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