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一萬三還是一萬四來著,我今天給曉琳買娃娃的時候看見的,還說什麼是當季主打款,買都得排隊。”李山這人雖然毛病一堆,但自己是真的不挑吃穿,今兒去買個娃娃都震驚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他拍的有照片:“鑰匙扣還好一點,像這種同等放大的玩偶更是沒價了,都得他們消費滿多少的vic才能提前預約。”
許言看了眼圖片,又看了眼手裡已經開始掉毛的草泥馬:“…這家店在鄭州有幾個分店?”
“就一家,義大利還是比利時的老牌子,聽說是之前專為皇室服務。本來是準備開大衛城的,但好像是沒談攏。”李山邊滑動圖片邊跟他說,“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早知道純手工玩偶都能賣這麼貴,我當年還學什麼開飛機,我就該回家彈棉花。我他媽從挑選棉花種子開始,施肥播種,養蠶繅絲,一針一線,帶動鄉親,明年脫貧攻堅模範高低得有我一個名字。”
價格遠超想象,李山刷完卡現在都還有點神志不清。
“還敢說是皇室服務,他們是不知道咱們河南盛産皇帝嗎?尤其是躺的越久的那種,倍兒多。”
許言笑了聲,彎腰撿起地上掉的毛,試圖按回草泥馬頭上——
沒成功。
“就這質量,你買它幹什麼?”李山買是因為曉琳喜歡,同事都有,不得不買。
但許言又不是個攀比的人,而且買完還閑置,多浪費!
“你真中大獎了?”
“沒有,”許言把掉的毛打了個結系在沒掉的毛上,成功地讓草泥馬又多掉了一撮,“…別人送的。”
“誰啊?這麼大方。”
“潘煜。”
“潘煜?”提到潘煜,李山突然想起來什麼,從錢包裡拿出一疊便簽紙,“我拿鑰匙的時候,櫃臺給的,說是潘煜寫的。”
潘煜寫漢字是真的不行,許言上次就發現了,他握筆的姿勢都不對。但潘煜也真的是個很會揚長避短的人,一張便簽紙上就畫上一個很大的字,連在一起組成一句短話,倒也不顯擁擠淩亂——
“許主任,等我給你帶北京特産。”
許言耳邊都像是能有潘煜的語音播報,青年意氣,朗朗笑意。
“櫃臺值班的工作人員本來是想幫著潘煜寫的,但他沒讓,說是重要的東西要自己寫。”
反正李山是沒看出來這句話有什麼重要的。
許言笑意深深,露出很難見地淺淺酒窩。
李山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都很少見他能笑出酒窩。
他不是不知道許言性取向,遲疑開口:“你們兩現在什麼情況?”
“不知道,”許言兩指輕捏便簽紙,緩緩摩擦出聲,“送特産的關系吧。”
“別鬧了,哥們,”李山上前半步,恨不得把許言搖晃起來,但沒敢,只能壓低聲音,咬牙提醒,“那是潘煜!”
絕對不是許言能隨便玩玩的人,也不會是個能安穩下來的年紀。
許言很輕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他是潘煜。”
但,也是潘煜一而再再而三犯他手上的。
處處惹麻煩,處處是麻煩。
許言覺得自己是可以收點利息的。
潘煜這一週過得都很忙,基本沒有連著休息。星期天還有個大四段要飛,上午是個北京到揚州的來回,下午落到新鄭,也是一個來回。
之前就問過許言,他今天不值班,潘煜也就無所謂誰呼無線電,搭班的副駕是個很爽利的女機長,近一年飛的一直都是這條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