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言顯然不那麼認為,低頭看著裡面排列整齊的影像資料,意外又驚喜:“是按年份存放的!”
他像只掉進米缸的老鼠,左碰碰右摸摸,許久後下定決心從第一本開始翻看。從來沒有人那麼在意過這些東西,突然間潘煜整顆心都軟了,屈指碰了碰鼻尖。
“前幾年是的,後來我哥進部隊之後就沒時間管了。我姐又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一本相簿能整大半年,我那時候剛好要出國,漸漸地就擱置了。”
可能是因為家裡有阿姨時常打掃,所以哪怕是放在角落裡的相簿也有被好好擦拭。
潘煜拉開了窗簾,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鋪滿了地板。很厚的一本相簿被人細致翻到尾,像是也見證了那樣好的時光。
許言看得很專心,還能發出提問:“你剛出生的時候白得像個面團,怎麼周歲照的時候能比碳還黑?”
說黑成碳有點誇張了,但前後的色差確實有些大。
潘煜也不知道,抽了張照片,高高舉著看:“我爸小時候還說我是從煤礦裡挖出來的,但我們家根本就沒有煤礦。”
許言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面前的小崽子像個彬彬有禮的小王子,神情倨傲,一點兒都不給他面子。
他踹了下潘煜:“你不是說你們家有金礦股份嗎?”
許言一直以為潘家是做的金礦生意,今天差點兒車翻到這。
“我們家確實有點金礦股份。”潘煜不撒謊的,爬起來給許言解釋了下家庭情況。
潘家是個家族式的大家庭,潘爹又是個極其慷慨的掌門人,格外鼓勵小輩兒開拓創新,所以部分朝陽産業都有投資。
“…你們家真的有人在阿聯酋挖石油嗎?”
可憐見的,許言原本是不信的。
“沒有,除了我姐守著航司,其他人大部分都聚焦在電子科技和新能源的專案上。”
原來石油都不是朝陽産業了。
許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又踹了他一腳。
潘煜“碰瓷”地賴他旁邊,捏著他的左手放在自己掌心中,哼哼哈哈地翻舊賬:“你那時候還說我不如我哥。”
真是膽子大了。
許言看相簿入了迷,敷敷衍地捏了捏他耳朵:“乖點。”
潘煜捉著他的手親了口,從兜裡掏出剛藏進去的錦盒,捏著許言的手指,套進去一顆戒指。
許言初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冰涼的戒圈緊貼肌膚,橢圓狀的藍色鑽石折射著耀眼的光。
“…小潘機長。”
他都要笑了:“你幹嗎呢?”
“送你禮物,”潘煜握著他的手指看,越看越滿意,“這是我媽和路易斯的婚戒。”
“路易斯?”
“我血緣關繫上的父親,他們已經離婚二十五年了。”
許言不擅長安慰人,伸手碰了碰他的脖頸,由著他環著自己折騰,也就沒把戒指取下來。
“等下,”他突然坐直,合上相簿,看他,“你今年不才二十四嗎?”
“對啊。”潘煜用自己的手指挨個圈過許主任的手指,一根又一根,越摸越上頭,“他們離婚又會不影響我的出生。”
“……”
許言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看著潘煜,潘煜湊過去親他,聲音蠱惑。
“許主任,我們結婚好不好?”
能去哪裡結婚?
誰又會給他們發證?
許言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指尖滑過他的眉骨,輕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