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他們同棟樓的鄰居就帶著小孩下來放飯前炮。
鞭炮一響,年夜飯就開始了。
李山捂著耳朵,沖他做口型:“得,那我也走了。新年好!”
多多怕鞭炮,潘煜把它抱進屋裡哄,許言蹲著收拾飯盆,魚也沒吃兩口。
世子挑食,不像他爹。
許國海看不過眼,刺了一句。
“這就是你給我帶回來的孫子?”
“嗯。”
許國海皺眉:“就叫個多多?”
“對,”許言平靜補充,“潘多多。”
許國海更不滿意了,重點偏移,自尊心崛起:“為什麼不能姓許?許多多,許多,那還是個形容詞呢,字典上都有這個詞!”
楊秀挨個發筷子,當聽不見。
許言洗淨手,心平氣和:“那可能是因為它在潘家真的有王位要繼承吧。”
“......”
許國海再度安靜。
.
吃過年夜飯,楊秀沒讓潘煜幫忙收拾,趕他們去院裡放煙花。
許家沒有給成年孩子發壓歲錢的習慣,相反都是許言每年除夕給他們發過年錢。
今年因為潘煜來家,他們是要包個大紅包的。思來想去,楊秀回屋拿了張存摺,塞進一早準備好的紅包裡,鼓鼓囊囊,險些撐破。
許國海不高興:“當初是他自己非要賣的房子。”
“那也是你先砸的他車。”
一向膽小的人生平第一次那麼大膽,說到底,她跟潘煜也不過見了兩面。
楊秀把紅包捏在手心裡,心都在打鼓。她站在門口,看潘煜興沖沖地彎腰點火,也看她的兒子就那麼站著、看著、笑著,目光裡都是那個人的身影。
“媽?”
許言喊她,潘煜也回頭。
楊秀拿手胡亂擦了下臉,咳了聲,走下臺階,遞紅包給潘煜,不善言辭。
“過年好。”
潘煜朝許言看去,楊秀徑直塞他手裡。
“拿著。”
潘煜等了片刻,確定楊秀只打算給自己發紅包後,便不做猶豫地遞給許言,笑著朝她道謝,說了好幾句吉祥話。
楊秀一顆心放進肚子裡,笑彎了眼。
過往幾十年,她很少堅持什麼。除了這晚,她不止對許國海發了脾氣,還一個人待在了客廳,多多坐在沙發橫梁處,警惕看她一眼,又低下頭自顧自舔毛。
晚會上主持人正在串下一個節目:“…王菲,《世界贈予我的》”
楊秀挨著多多,坐在沙發上,看自己最喜歡的歌手在歡呼聲中出場,聽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