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煜還沒明白,許言就把他的腦袋推開了,手指勾著他的制服領子,指腹都繃地有些泛白。
“吃點好的吧。”
潘煜趁機抓著他的手,視若珍寶地摸了摸從頭摸到尾,扣著放在了中控臺上,覺得今天已然相當圓滿。
他踩著油門,歡呼一聲:“現在就去吃飯。”
許言抽回手,沒有問吃什麼,而是隨意地抽了張紙團吧在掌心。
傻子。
變魔術用的玫瑰花就插在他的袖口處,玫瑰身上的刺早已撥弄幹淨。花枝摩擦著肌膚,不疼,卻有點酥癢,勾的他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如烈火烹油。
下車的時候,許言將玫瑰抽出,平放到了車門處的儲物格。
晚上吃的是潘煜一早在手機排號的火鍋,辣鍋聞名,相當火爆。許言肯定能吃辣,但潘煜稍微差點,兩人點了個鴛鴦鍋。
跟潘煜一起吃飯是件特別令人滿足的事,他胃口極好,能收尾好多許言點上卻只吃了幾口的菜品。
比許言一個人吃火鍋痛快多了,就憑這個,他也樂意等潘煜一起回來吃飯。
潘煜起身結賬的時候,許言抽了兩張餐巾紙,找服務員要了個紮頭發的小皮筋。
服務員是個杏眼的女孩,一眼就看出來許言在擺弄什麼,給了皮筋又悄悄指了指外面:“門口有做漆扇的,他們那有好多顏料。”
許言道謝。
他確實不太喜歡紅玫瑰,但卻在滿座紅玫瑰的車裡泡了半個晚上,花香悄無聲息地由肌入體,四處遊躥。
下車的時候,許言習慣性開後車門,捎帶著瞧了眼繞過半個車身,同走到車門處的小卷毛。
“下次別買這麼大的一束,家裡花瓶都要不夠用了。”
而且,也太誇張了。
單手肯定是拿不住的,許言也做不來小女孩那般雙手捧著,提著絲帶上電梯都怕散出一條花瓣路。
有點麻煩。
許言沒想好怎麼把花運上去。
腦子沒想法,手上就沒章程。
他慢騰騰地把車門開啟,另一隻手就橫過來關上了車門。
潘煜低頭看他,委屈又認真:“我明天送你其他的。”
“?”
“怎麼了?”許言逗小孩,“花都不讓帶走,小潘機長是準備借花獻佛,一花二送?”
什麼借花獻佛、一花二送,潘煜聽不太懂。
他上前半步,貼著許主任的臉,低聲開口,像有些氣惱,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送紅玫瑰,而且還那麼大一束。
“你不喜歡這種花。”
副駕駛上還孤零零地剩了一朵。
黏人的狗狗恨不得要用身軀將自己整個包圍,許言退無可退。
“是,”他不得不承認,“我確實不喜歡。”
潘煜並不過問原因,只是低頭蹭了蹭他的耳垂,呼吸撲打在他的後脖頸,像是咬著他的耳尖開口:“那我以後再也不送這種花了。”
“好。”
許言伸手推了下埋在自己肩膀上的狗頭,晚風都吹不散他臉頰的紅暈:“伸手。”
長得好看的人紅臉都能捎到眉梢,別有一番風味。
潘煜覺得許主任現在的聲音都像朵小雛菊,軟在了清涼的夜風裡,勾著人湊近細嗅。
他把臉湊了過去,早忘了自己還有一雙好用的耳朵。
許言手指抵開他下巴,有些無奈地重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