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也什麼都沒說。他只是叮囑姜生盡快來公司,然後便掛了電話。
姜生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地加快了吃飯速度。他把郭曉的話告訴了沈時之後,沈時擔心是他們新專輯的籌備出現了什麼問題,便決定跟著姜生一起去。
兩人在走進公司時,姜生敏銳地感知到,周圍很多人在悄悄看他竊竊私語。然而那些如蟲鳴般擾人的噪音,在真正來到姜生面前時卻又消失了。
姜生和沈時就在這一路刻意製造出的詭異寂靜中,穿過大廳坐上電梯來到了郭曉的辦公室。郭曉開門時看到沈時站在姜生的身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兩人都進來了。
郭曉等他們在沙發上坐定後,他才開口道:“姜生,我接下來給你說件事情,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從接到郭曉的電話起,姜生內心的不安就在不斷發酵,此時那種對未知的恐慌達到了頂峰。他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問道:“曉哥,到底是什麼事?”
“昨天晚上,一個叫丁嘉正的娛記發布了一篇題為‘父親不幸破産,兒子飛上枝頭後卻拒絕贍養’的文章。文章內容直接對你進行了攻擊,現在網上的討論熱度很高,大部分人對你的評價都......比較負面。”郭曉糾結著,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目前公司這邊已經聯絡了丁嘉正,要求對方刪帖。但他大概是收了對家公司的錢,而且他自己也需要複出的熱度,始終沒有正面答複,後面更是直接已讀不回。”
“現在最棘手的地方在於,丁嘉正手裡有你父親親口指認的影片。”郭曉拿出手機,他開啟了那個影片放在姜生的面前。“你先辨認一下,影片中的這個人,是否真的是你父親?”
影片很短,只是一個幾十秒的片段。畫面中的男人絕望地抱著頭,他哭喊道:“我是他的父親,我是姜生的父親啊!他怎麼就能如此狠心?整整兩年都不回來看我!”
“你知道我這兩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我想去打工都沒人要我,超市和餐館的經理全都是勢利眼!瞧我年紀大,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把我拒之門外!”
“最後我實在是連飯都吃不上了,腆著臉去建築工地上求了份工。我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去工地上搬磚,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嘛!”
影片到此戛然而止,郭曉看著姜生沉默的模樣,就知道了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他不忍心看姜生這樣,便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下有點麻煩了。我們手中的證據不多,目前唯一有點用的,是你在剛進入公司時的體檢報告,只有這個能證明你當時遭受了家暴。”
“但是這樣一來,你在這件事上幾乎就沒有隱私可言了。我還是想先來問問你的意見,再聯系公司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員去處理。姜生,你願意這樣嗎?”
“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曉哥,多謝你為我考慮,但我其實並沒有其他選擇。我只希望這件事能趕快過去,不要給團隊帶來負面影響。”知道真相後的姜生反而冷靜了下來,彷彿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然落下。
郭曉點點頭,他早就猜到這會是姜生的回答。
“我知道你本來就不在網上發言,但還是得跟你強調一下。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你一定不要在網上發表任何言論,公司會替你發聲。這個時候你說的每個字,都可能會成為新的攻擊點。記住了嗎?”
姜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哦對了,這兩天你倆出門的時候,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現在這件事已經演變成了一場網際網路狂歡,很多媒體記者可能都會窮追不捨。必要的時候,沈時你也要戴好口罩和帽子。”
“我知道的曉哥,不必擔心。”沈時也點頭應道。
郭曉又仔細思考了一番,感覺應該沒什麼可交代的了,便放他們離開了辦公室。
“那就先這樣,有什麼新情況我再及時和你們溝通。姜生你回練習室吧,這個時間你的隊友們應該也都已經到了。不要讓虛無縹緲的詆毀影響你的正常生活節奏,我們只要問心無愧,這些就都會過去的。”
“覺得影響心情的話,也不要看手機。多想想愛你的粉絲,那些才是你真正該在意的人。”
只是當時的這三人都沒想到,丁嘉正正期待著他們的任何回應。他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他們反擊的所有方案,丁嘉正勢必要讓姜生,成為他複出之路上的第一個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