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穿堂風都帶著一股酒精消毒液的氣味,江淮腰上的傷口剛拆了線,正在病房裡收拾自己住院一週的物品,他俯下身,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段映舟來看望他時買的小馬紮,說是他老公的專屬座位——看著這個小馬造型的小馬紮,他面無表情地與小馬對視,扭頭丟到一旁。
待會兒就送去給隔壁小孩兒。
收拾了十分鐘不到,段映舟便悠悠地晃進來,手裡拎著兩袋打包好的飯菜,笑吟吟地一下坐在小馬紮上,特別順手地拿過旁邊的小桌直接擺上了飯菜。
目睹全程的江淮:“……”
緊接著被哄著坐下來吃飯的江淮:“……”
在某人非要喂一口之後,江淮抬起筷子打飛了他的筷子。
“注意用餐禮儀。”江淮警告他一句,重新拿好筷子嘗了一口菜。
嘗完他舒展開眉頭,心道段映舟怎麼每次都知道他愛吃什麼菜,而且口味拿捏的十分精準…
他怪異地瞥了一眼委委屈屈拆了新筷子的段映舟,心底冷哼一聲。
那又怎樣,反正和這變態吃不上同一鍋飯。
“下午去哪兒?”段映舟看他確實懶得搭理自己,只好拋開剛剛的‘委屈’,重新開了話頭。
江淮見他沒說奇怪的話,便答道:“公司。”這陣子他只能線上辦公,而且還被護士小姐嚴格管控時間,對公司事務屬實上管理疏鬆了許多。
“去公司幹嘛?”段映舟又問道。
江淮擰眉看他,一臉難以言喻地擠出一句,“去工作。”
段映舟‘哦’了一聲,繼續道:“做什麼工作?”
“?”江淮眉頭倏地皺緊,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我們還在醫院呢,你要不去看看?”
段映舟也覺得自己問得過於離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道:“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拒絕的毫不留情。
“……”段映舟撇撇嘴,也不再說話了,埋頭吃了一口白飯,又吃一口,決定一口菜也不吃了。
江淮:“……”神經病。
吃過飯他就將人攆走,家裡的司機正好到了醫院停車場,江淮便揹著包上了車。
遠遠便瞧見梁助理等在了電梯口,江淮同他打招呼,對方淚眼汪汪地道:“江董,對不起,都怪我當初沒讓人先去處理……”
江淮忍著禮貌打斷他道:“首先,你和我彙報過了資料室的事,其次,資料也確實需要我先判斷是否留存,最後…這種事只能算作運勢好壞的問題,怎麼都怪不到你頭上。”
梁助理吸了吸鼻子,又問道:“江董,您身體好些了嗎?”
江淮按了電梯,無奈地看著他跟在自己身後進來,扭扭捏捏委委屈屈的模樣讓他有一瞬間幻視李芒那個不著調的狗塑人——
“好。”出於禮貌,江淮答了一句,想安慰人琢磨半晌也沒找出話,索性作罷。
剛進辦公室,就見辦公桌上堆積著的檔案蔓延到了待客茶幾上,隱隱的頭痛從腦海裡湧入,江淮抬手揉了揉腦袋,嘆了口氣。
他心底有些小小埋怨,怎麼住了這麼久院。
——都怪段映舟。
手機提示音冷不丁響起。
江淮看著梁助理又從門外搬來一些檔案,他索性逃避著去看手機訊息。
[來自陌生人的彩信]
“江董,這是上次我在資料室收拾出來的檔案,您看看有沒有用。”梁助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淮下意識看了眼他拿的那幾個檔案,最上面那本就是砸暈他的厚本藍色檔案。
他複又低下頭去看載入完畢的彩信,瞳孔驟然收縮,幾絲驚懼惶恐的情緒纏繞上他的眼底——
那是一張圖。
一張他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