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嚮明見江臨神色坦然,似是壓根沒聽見之前幾人的議論,他有心試探,斟酌著開口:“剛剛她們說的……”
“嗯?什麼?”江臨側頭看過來,眼神一片澄澈:“我剛才回丁哥訊息,沒太注意,她們說什麼了?”
季嚮明暗自呼氣,也不知失望多一些還是放心多一些,他搖了搖頭:“沒什麼,進去吧。”
中餐廳內部跟外面給人的感覺一樣,佈置的十分清新雅緻,盡顯古韻。
位置是提早訂好的,服務員將兩人帶到二樓臨窗的一間雅間,順著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湖和遠處的山,視野很開闊。
“如何,可是信了我說的?”
江臨看出季嚮明眼中的打趣,他也開了句玩笑:“要嘗過才知道。”
兩人哈哈大笑。
“不過這裡環境真不錯。”江臨轉著腦袋四下打量,木製鏤空屏風,假山流水,樹影綽綽,他收回視線,贊道:“古色古香,典雅毓秀,很好。”
“三樓是茶室,等吃完飯可以上去看看,有茶藝表演。”
“好。”
季嚮明趁此問:“你好像鐘愛古韻,平時沒見你穿其他型別的衣服。”
“還是有的。”江臨回想了下說:“我當時試鏡長盼時,穿的就不是這種型別,那會兒沒錢買貴的,丁哥還說我穿的不合時宜。”
“我記得,當時的衣服有個小狗圖案。”茶水上桌,季嚮明先給江臨倒了一杯,笑著道:“很可愛。”
江臨差點被嗆道,可愛……
江臨:“你那天也在麼?我沒注意到。”
季嚮明:“……”唉,行吧。
“嗯,去看演員試鏡。”他沒再糾結對方是否對自己有印象,轉而問起別的:“你試鏡時舞劍舞的不錯,專門練過?”
說起這個,江臨神態間不自覺流出一抹光芒和自信:“對,自幼習武。”
“很辛苦吧。”肯定的語氣
江臨啞然。
別人知道他自幼習武後,從來都是好奇,欽佩,豔羨,無一不都是誇贊他劍術精妙,武藝超群。
從沒有人問過他累不累,是不是很辛苦。
季嚮明是例外。
網上說,大部分人都關心你飛的高不高,很少有人關心你飛的累不累。
當時他看到這句話,覺得有些無病呻吟。
艱難困苦無需說給別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熬過來,所有的都不值一提,劍術是信仰,是他的光。
他不需要別人掛懷。
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
直到這一刻,這個跟他只有數面之緣的人,一臉關切疼惜地說,肯定很辛苦吧。
江臨心髒有些發酸。
真的不在意麼?
五歲開始習武,蹲馬步腿疼到整夜無法入睡,胳膊舉不起重劍,被師傅一遍遍訓斥;十歲母親離世,夜裡守靈堂白日還得抽出時間練習;十二歲被迫離家,從此風餐露宿,居無定所。
真的不介意不期待麼?
軟弱只會在真正在意你關心你的人面前突顯,這一刻江臨突然想任性一次。
喊一喊疼,只一次。